那老板感受到蘇凌的打量, 朝他微笑。
蘇凌渾身一哆嗦沒忍住貼著蘇刈胳膊傾斜。這也不怪他啊, 任誰看到一個三百斤的大野豬朝自己咧嘴微笑都慎得慌。
那老板沒說話,身邊的小廝開腔了,“程五,德行有虧貪汙受賄,老板已經把你從商隊開除了。”
這話落在程管事的耳朵裡,無異於當面甩下斬立決的紅牌子,他頓時如遭五雷轟頂。
“不,你不能這麽對我!老板……”
不過他話音還沒吼出來,門裡接二連三出來四五個女人。各個嬌弱一臉驚慌害怕,圍著程管事捏著手絹簌簌流淚。
正當蘇凌皺眉時,片刻間,那些纖細柔肢的女人們動了。
她們齊齊用手絹擦擦眼淚,然後像是排練有序一般地把手絹別在胸間縫隙,四個女人一人抬一隻手或腳,像抬著死豬一樣,把人抬回門裡了。
“放手,你們這些賤人!”
“反天了,老子是你們男人!”
“對老子大不敬,老子要把你們再賣回勾欄院!”
門縫傳來一個嬌媚厭惡的女聲,“狗屁男人,你現在是個廢人,又不能再給咱們姐妹賺錢花,你以為還會伺候你?”
“不花錢還想白嫖我們姐妹,死老**!惡心死人了。”
“姐妹們,咱這回是回樓裡瀟灑還是找下家……”
門縫裡的姑娘放肆灑脫的笑聲和程管事怒罵呻-吟交織斷斷續續傳出來。
門口靜悄悄的,灰白的石階吸收著沉默的氣息與門內的肆意。
兩方人都沒出聲,像是已經預見了程管事余生的慘狀。
片刻後,商隊老板拱手對蔡老板等人打招呼,說管理下屬不當讓人受驚了。
蔡老頭道:“受驚的是我們長山幫新幫主夫郎,老朽可不敢擅自作主。”
那老板再看向蘇凌,視線又落在一旁蘇刈身上,眼睛銳光一閃,而後對蘇凌道受罪了。
蘇凌見好就收,“這和貴商隊無關,只是我個人與程五的恩怨,倒是老板心胸寬廣特意趕來,讓我受寵若驚。”
那老板微笑,一臉絡腮胡子顯得更寬更瘮人,蘇凌笑意頓時有些僵硬顯得齜牙假笑。
好在那老板接著看向蘇刈,他道,“新幫主果然一表人才人中龍鳳,恭喜蔡老板覓得大材,什麽時候交接大典鄙人定親自到場祝賀。”
蘇刈平靜對視不語,一旁蔡老頭打哈哈,“還早還早,到時候定通知孫老板。”
孫老板點頭,然後帶著身邊幾個小廝便走了。
黎總管此時心裡,沒由來的心慌害怕。他們老板好像和蔡老板很熟稔。
如果蘇凌男人知道他私下挑撥小動作,他定沒好果子吃。
黎總管這樣想著,走時再和蘇凌笑著道歉,一眾點頭哈腰後才帶著藥材老板們走了。
蘇凌看著人都走了,才好奇問蘇刈,“刈哥,你什麽時候是長山幫幫主了?”
蘇刈搖頭,“我和阿凌同樣疑惑。”
蘇凌看向蔡老頭,長哦了聲,“原來是蔡師傅臨時起意單方面讓位啊。”
“我這不是為你好?沒個身份敢在城裡隨便走?”
蘇凌嗯嗯點頭,“我當然知道蔡叔好意啦,那現在刈哥再單方面向蔡叔讓出幫主位置。”
“你當我幫主位置是白菜,說不要就不要,還是你怕蘇刈身居高位早三暮四。你一個哥兒可以搞事業,蘇刈就只能搞後勤,你別太不講理了。”
蘇凌看著難得著急的蔡老頭,頓了片刻才笑道:“蔡老頭,你別仗著自己老了,就毫不講理胡攪蠻纏,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你不好插手搶人吧。”
蔡老頭又被蘇凌嬉皮笑臉的樣子,氣得差點破功。他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他現在務農就是暴殄天物。”
蘇凌認真了,還較起勁兒了,“刈哥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們誰也管不著。”
蘇刈看著他開口道:“我想做的事就是圍著阿凌。”
李公子哎喲嘖聲,“你們兩個看得我都想成親了。”
蘇凌道,“老板你還是別害人吧。”
“我這怎麽叫害人,我這是給那些孀居空閨少婦們一個溫暖的家。”
這兩個鬥起了嘴,一旁蔡老頭搭著眼皮瞅著蘇刈,錢家主笑咪咪背著手背看戲。
“真不願意?”蔡老頭道。
蘇刈道:“我現在也在幫你們做事,並無區別。”
區別大了,一個臨時合作,一個長期綁定。
蔡老頭道,“通過這件事你還沒看清楚嗎,在青石城裡沒權沒勢,你怎麽保護蘇凌。”
蘇刈道,“再有權有勢,還不得需要我來做事?”
蔡老頭一噎,瞪眼道,“你糊塗,小情小愛迷霧遮眼,等你一朝壯志凌雲,才能領悟人世真諦。”
蘇凌聽得好氣。
他明擺著說自己夫妻感情是小情小愛,大有勸蘇刈割舍掉的意思。
他氣得眼尾顫抖,眼裡亮的逼人,但他只是握著拳頭,氣呼呼道,“我敬重你蔡老頭,不跟你吵。”
他說完,就拉著蘇刈胳膊衝走了。
蔡老頭看兩人背影,在原地歎氣,“本以為臨時起意讓蘇刈嘗到權勢滋味,他便能接受幫主之位了。”
錢家主道,“老蔡,你迷障了,得所願便得大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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