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忍住道,“你們兩成親前都沒有住一起嗎?”
這話反而把蘇凌問愣住了,像是重新認識了青水一般,嘖嘖道了聲,“你倒是不同尋常。”
青水被蘇凌這麽說感覺像是自己怎麽樣了,有些羞澀連忙搖頭,又道,“看來蘇刈是真的疼你的。”
“他確實吧,什麽都懂但不動,第一次吻還是我主動摸索的。”
青水沒好意思看他,然後貼在蘇凌耳邊說了些房事注意的地方,聽得蘇凌面紅耳赤低聲捂笑。
喜房裡熱鬧,院子裡也人聲喧鬧。
一幫廚子忙著殺雞宰羊,蘇家備得葷肉野味多,一幫人忙的不可開交,倒是看饞了圍觀的村民和孩子。
就連村裡大廚子也就是二姑,都說她頭一次見這麽豐盛的酒席。葷肉硬菜備足雞鴨魚肉外還有五種野味,然後開始給大家細數種類。
一旁幫廚子悄悄問二姑,“蘇凌有接他阿奶還有大伯五姑那些嗎?”
不待二姑開口,另一人插嘴道,“這還接什麽接,就怕人厚臉皮自己舔著臉來。”
“不會,那幾人雖然心腸黑,但還是要臉面的。”
“我是瞧著不會接,高堂下擺在蘇凌雙親靈位,看來對著牌位拜天地。”
“不過也奇怪,隻放蘇凌父母,蘇刈父母的牌位倒沒有。”
“蘇刈是入贅嘛,肯定隻放蘇凌父母的。”
幾人這會兒說著,就聽見院外響起炮仗聲,霹靂吧啦放了好一會兒才停。
眾人松開捂著的耳朵抬頭看去,見蘇刈走去院子門口。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公子模樣的人走在前面,身後小廝捧著一大一小兩個紅色禮盒進來了。
“這誰啊,看著不像村裡人。”
“聽說是城裡李家的大公子。之前叫蘇凌去他鋪子做管事呢。”
“李家?就是史賢蘭做妾的那家?”
“八成是,哎呦,你不知道哦,那天河邊上,袁晶翠看見李府馬車以為自己女兒回門,別提在我們面前多得意耀武揚威的。
誰知道人是來找蘇凌的,她還舔著臉說是蘇凌的親伯娘。”
“就是,我也聽說了,李老爺納了二十房妾呢,袁晶翠討好反而被小廝嗆了一臉。”
“害,活該造孽。”
“是啦,以前沒看出來她是這樣的人。她人可恨,不過她男人也不是好東西,有什麽事情都推到女人身上,自己躲到後面不出聲。”
“不過,你看現在蘇凌過的好好的,找個男人也對他好,自己也有本事,他爹做了一輩子好事,果然老天是開眼的啊。”
眾人一邊嘮嗑一邊忙著手裡的活,氣氛熱熱鬧鬧十分喜慶。
村裡來人的多,這酒席足足擺了九桌開了五輪。
席上孩子見菜都是滿滿大盤壘尖兒,也不搶菜爭著端盤子往碗裡倒,都規規矩矩坐著吃。
漢子們吃酒吃的過癮,在大黑帶頭慫恿下紛紛朝蘇刈敬酒。
蘇刈來者不拒,陪著眾人喝得盡興。
袁屠夫見眾人都圍著敬酒,便也端著碗湊近。他酒後上臉燒的坨紅,一臉橫肉看著憨憨又顯得無處安放,有些可憐。
“刈哥,我屠夫敬你一杯,你和蘇凌天生絕配早生貴子白頭到老!”
他吼完還雙手捧著酒碗看著蘇刈,生怕蘇刈不接似的,自己飛快碰了下蘇刈酒碗便一飲而盡。
袁屠夫喝得急,酒水都從嘴角漏出來了,沒忍住嗆聲咳嗽起來。
他低頭咳嗽時,余光見蘇刈看著他,端著酒碗碰了他手裡的碗緣,然後一飲而盡。
再大大咧咧傻憨的性子,他也品出了一酒抿恩仇的意味。突然紅著眼眶,借著酒意大著膽子就攔住蘇刈肩膀哭。
“哎,屠夫,你抱我幹啥,哭哭唧唧像個娘們兒!”大黑突然被袁屠夫摟住一臉懵。
袁屠夫可憐巴巴抬頭,一看是大黑頓時臉露凶色,刈哥呢。
他抬頭張望,蘇刈已經陪著隔壁坐的村長族老去了。
酒席一直開到太陽落山才結束。
秋日斜陽下,山邊院子人聲漸散,喧鬧喜氣靜下。余韻紅霞灑在院子裡的桌椅上將影子拉長,像是新人披了面蓋頭,忍不住羞羞答答的探頭張望。
等酒席桌子收拾好,院子用水衝洗乾淨後,山邊已經升起月亮了。
“蘇刈,回去吧,別送了,蘇凌也等一天了。”二姑等人留到了最後,收拾好後才出院子。
史丹還笑道叫蘇刈加把勁兒,爭取來年抱個孩子。
其他人聽得起哄大笑,就二姑揪著史丹的耳朵說,最近忙著蘇凌婚事,你小子的事情還沒算明白!
史丹一聽火燒到自己身上,連忙對蘇刈道,“你快回去吧,人等一天也累。”
蘇刈點頭,“辛苦了。”並叫他們明天來吃飯。
按照規矩,要請幫工的第二天吃飯,並封些工錢做感謝。
最後一幫人走後,院子徹底安靜下來。
屋簷下掛著一排排大紅燈籠,將木窗上的喜字紅綢照地曖昧撩人心弦。
蘇刈朝二樓喜房看了眼,然後低頭聞了聞袖子上的酒氣,走去淨室衝了個涼水澡。
他之前上樓給蘇凌送飯,人正拱在被子裡睡得一臉酣暢。外面熱鬧外面的,他像是渾然忘記今天是自己成親。
沒心沒肺的樣子,像小貓抓撓一般,蘇刈無奈又心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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