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流程走完後, 哥兒便交由新郎背著,一路吹吹打打回家拜天地。
新哥兒到男方家後便會坐在喜床上,由一個多福多喜的婦人或哥兒陪床解悶,這一坐便要坐到晚上洞房之時。
蘇凌兩人情況特殊, 但也自有一套方法。
三伯娘說流程每一步都不能省, 都是有寓意集福氣的。
加上兩人成親前本就是分房住,便叫蘇刈把蘇凌按照流程從他的房間背回新房。
兩人玉冠束腰穿著大紅喜服宛如一對璧人。蘇凌本生的好看,此時面若浮粉眉眼含情, 比平日多了份屬於新人的嬌俏。
蘇刈一貫面色冷淡讓村民忽視了他的五官, 此時喜袍襯得英姿煥發,冷峻的面上多了些柔意俊美, 十分奪目。哥兒婦人乍看去都低頭羞紅了臉。
村民紛紛說從沒見過這般風采俊俏的新人, 還說這兩人生的兒子不得好看成神仙。
至於為什麽說是生兒子, 據說是老祖宗根據成親當天折出來的,天晴多是生兒子,下雨多是生女兒或哥兒。以至於下雨天成親喜氣都多了層黯淡。
蘇凌被蘇刈背到喜房後,被放到了床上。門口還有很多孩子扶著門框張望,紛紛說新哥兒好漂亮。
蘇刈也低笑說他,然後便說只能委屈蘇凌坐在這裡等他了。
蘇凌知道蘇刈要出去招待賓客,見蘇刈直盯盯他看,臉色發燙,忙轉移話題——別忘記給他帶碗飯上來。
“當然,阿凌還要多吃點,晚上別餓了。”
蘇刈說的曖昧,得了蘇凌佯怒一拳,將人推了出去。
蘇刈走時帶上了房門。他知道蘇凌面皮薄,被一群孩子婦人看著都臉紅。
門關了,蘇凌手撫著綢緞喜被,手心的觸感順滑又燙熱。他摸了摸發燙的臉,準備把門上栓子,然後滾在被子裡睡個回籠覺。
昨晚興奮失眠幾乎一夜沒睡,後半夜聽到雞鳴後才迷迷糊糊合上眼。結果天還沒亮就被蘇刈撈起來了。
別的新人都是媒婆或者娘親洗漱簪花,蘇刈一個大男人非要給他穿喜袍梳發帶冠,搶了三伯娘的活。
他剛掀開喜被躺下,就聽見敲門聲響起。蘇凌不情不願起身開門,嘟囔著怎麽又來了。
“蘇凌,是我啊。”
青水見蘇凌一臉困倦,有些摸不著頭腦,外面正熱鬧他怎麽就困了。
“啊,青水,快進來。”蘇凌拉著青水進屋子,然後把門又掩上。
蘇凌見青水氣色比之前好太多了,眉間暗藏的鬱色一掃而光,整個人臉上洋溢著恬靜的笑意。
將青水扶在太師椅上在背靠上墊了個靠枕,蘇凌便撂了鞋子躺床上了。
青水見他直接躺床上,眼皮跳了下,但隨之而來又是羨慕。
他成親的時候,天沒亮被人梳洗打扮,黑燈瞎火舍不得多點燈,借著微薄天光畫成了個唱戲的。
大黑迎親來見他,還以為是他兄弟姊妹替嫁的,鬧了好大的烏龍。
到大黑家後,一直坐在床邊和周圍人撐著疲意聊天,一下午挺著腰背正襟危坐,生怕傳出去不好的印象。
“蘇凌,你這頭髮小辮睡亂了怎麽辦。”青水道。
蘇凌一骨碌爬起身坐床上,“沒事啊,叫蘇刈梳下就好了。”
青水笑著說蘇刈真慣著人,還說外面好熱鬧都要看新哥兒,卻被鎖在門外面了。
“成個親像是看猴子一樣,煩人。”蘇凌蹙眉道。
青水點頭,他當時也是這樣被人趴在窗戶上看。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想到你會叫我來陪你。”
“我覺得你挺有福氣的,你們今後日子會越來越好。”蘇凌道。
青水抿著嘴,眼裡都是希冀的笑意,“也沾你喜氣。”
蘇凌撐手歪頭看了青水一眼,突然狡黠嘿嘿笑了下。青水扭頭,見蘇凌從被子底下翻出了本彩畫冊子。
“青水,這裡哪個姿勢不累不痛?”
青水唰地臉就紅了,“這個,這個得看,得看男方……”
蘇凌一聽臉也有些燒,似懂非懂,心裡又羞又好奇,沒忍住道,“第一次什麽感覺啊。”
“……就,啊……”青水吞吞吐吐說第一次他在山裡意識不清。
蘇凌哇了聲,炯炯有神地看著青水,追問,“那你們成親那天呢。”
青水揪著手心然後低聲說了句,臉刷得爆紅了。
蘇凌頓時了悟,捂著臉哦聲了,遮不住一臉春心蕩漾。
“不過第二天起床,全身酸軟痛地厲害,大黑讓我休息別下地,但是一大早他娘就指使大嫂讓我去敬茶,立規矩。”
“不過你就有福氣,沒有公婆折磨,蘇刈也寵你,日子好過得讓人羨慕。”
蘇凌安慰道:“不過你們現在分家了,大黑對你也好,慢慢都好起來了。”
青水見蘇凌一直說他的事情,便把話題轉向了蘇凌,畢竟是蘇凌成親。
“蘇凌,你膽子怎麽那麽大啊,運氣也挺好的,隨便買個男人回來就這麽好。要是遇見不好的,就不怕被欺負嗎?”
蘇凌撐著頭道:“怎麽可能是隨便買的,不說千裡挑一也是百裡挑一了。就看第一眼覺得可以,就買了。至於怕不怕的,後面想起來倒是有點後悔。”
青水見蘇凌那臉上哪有一絲後悔,整個人像是河裡的水光,容光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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