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人,還用這麽些家夥,難怪一個月內修好。
還有多事的村民向這些匠人打聽一天工錢。
結果人家說他們不算工錢,內部有一套流程,可以抵工學新手藝。
村民聽得雲裡霧裡,還沒弄明白就被自家媳婦揪著胳膊走了。
一路說人家都知道去給蘇凌家拆老屋,搭臨時住的棚子,就自家男人直愣愣在這裡找人說閑話。
有村民幫忙加上一百來號匠人,當天就在荒地搭了個簡易的臨時三間房子。
老木屋被揭瓦拆空那一刻,陽光初次照進屋子,讓那斑駁牆壁的無所遁形。牆角木墩上的生活痕跡隨著號子吆喝聲,轟然倒塌淹沒在塵土裡。
隨之一起封存的,是蘇凌幼時與他阿父在這裡生活的記憶。而接下來他的人生裡,每一步每個角落都是蘇刈的印記。
山上建房子非常熱鬧。
蔡老頭親自監工,蘇刈自是放心。
村民見蘇刈蘇凌兩人都沒在施工現場,一打聽才知道蘇刈進山打獵去了,是為一月後的酒席做準備。
眾人一聽消息都傳開了,消息落到村長耳朵,他還組織了一次圍獵。村民自願報名,獵得的野物歸蘇刈所有。
村裡人知道,這是村長感謝蘇刈家買米解了燃眉之急,村裡獵戶都紛紛牽著獵犬進山了。
袁屠夫由於在城裡賣豬肉,聽到這消息時晚兩三天,懊惱自己沒去圍獵。
但是大黑卻說他人沒去,他家的獵狗跟著小黑表現勇猛,撲倒了幾隻山雞和野羔羊。
大黑分家後,還是住在一半側屋裡。平時要花錢給夫郎買藥,日子有些緊巴。
但他和青水都想到一塊兒去了,打算做十磨豆腐給蘇凌成親。
“腐”同音“福”十磨便是寓意十全十美。
袁屠夫見大黑都表示了,趕緊說自己也要出一頭豬,做宴席用。
村裡做酒席一般都用一扇豬肉,大概一百斤左右。他直接送一頭肯定有面子。
但他糾結,估計蘇刈不會要。大黑卻說蘇刈應該會的。說袁屠夫的狼青差點被野豬牙戳出窟窿,是蘇刈出手救的。
大黑說道這裡也覺得好笑,原本大家都是幫著蘇刈打獵去的,結果反倒拖了後腿。要不是蘇刈及時出手相救,總得有幾個磕碰傷殘的。
不過最後也是因為有蘇刈護著,幾個獵戶在山裡頭一次酣暢淋漓追趕獵物。以前總擔心追急了,野物反撲自己被傷著。
大黑看袁屠夫羨慕的心癢癢,隻道他回家估計有一頓皮肉苦。
大黑臉一黑,肉眼可見緊張,問為什麽。
大黑說他爹帶著城裡米鋪的管事在村裡逛,結果不知道怎麽的,被一群獵犬圍著拱下了河裡。
當時人拉起來臉都疼白了,估計傷著骨頭得躺好幾個月。
還說他爹頭一次罵罵咧咧的發脾氣,想燉了小黑還要找蘇凌賠錢。結果一上岸
哪還有什麽小黑,隻袁屠夫幾隻狼青趴在岸上吼叫。
岸上村民是看到小黑和一群獵犬圍著袁得水追。但要靠近河邊的時候,小黑溜回去了,反倒是自家的獵犬把人拱下了河。
村民好心給袁得水說冤枉錯狗了,還笑他被自己狗拱下河。袁得水當時臉臭得不行。
聽說後面那管事回城路上,也出了怪事。來了好幾個城裡捕頭找袁得水問話。
袁得水把管事送出村子,大家都看見的,袁得水說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最後捕頭也覺得怪事,怎麽馬拖個空馬車回到城裡,一問趕車小廝也沒聽見異常動靜。這馬車裡的管事就消失無影無蹤了。
“袁得水被自家狗輦到河裡傷了腿,還有莫名失蹤的米鋪管事,這兩件事邪乎嘞。”
“像中邪一般。”
二姑在池子旁和蘇凌擦洗椅子,一邊悄悄給蘇凌說著。
“肯定是平時虧心事做多了,自家狗都看不過去了。”
“聽說村裡人還找驅邪先生來了。”
二姑見蘇凌一臉都沒吃驚,揶揄道,“你這是一心惦記著成親那天吧。”
蘇凌揚嘴笑了笑,“二姑慣會打趣我。”
二姑家的椅子落了幾年灰,這椅子還是她成親時候打的嫁妝。前幾年老人過世後家裡也沒有大事,椅子便一直放在屋頂棚裡吃灰結蜘蛛網。
蘇凌擦洗的十分認真,陽光曬乾後都看不出水漬。他動作輕快一臉抑製不住的笑意,只是剛才二姑說這事兒時,笑意才淡了下來。
二姑見這個話題他興致不大,便轉而說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家拆老屋那天,史香蓮站在橋上望了好半天呢,整個人定定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聽說她還去看袁得水了。”
蘇凌沒覺得奇怪,他道,“之前是袁得水出面叫袁晶翠把史香蓮放著炮仗擺著酒席迎回家的。
現在袁得水受傷,史香蓮去看看不是人之常情嗎。”
二姑也點頭,村裡好些人家都提著東西去看了。
隨後話題一轉,二姑又扯到酒席菜譜上去了,趕天要拉著蘇凌進城裡把東西提前準備好。
蘇凌也得益於二姑和三伯娘兩人,不然他一個小哥兒如何操持得出一場熱鬧周到的婚宴。
二姑本就是大廚,負責定幫廚的人和買菜備菜。三伯娘心思細,負責成親的一些習俗細節,擔任大小事務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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