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家裡的時候,天還沒黑。
蘇刈便在院子地裡種些菜,撒些胡蘿卜種子、茼蒿種子、香菜、菠菜,這樣冬天下雪天燙鍋子特別好吃。
兩人個人吃不了多少菜,一塊地就撒了這些種子。兩畝荒地實際上用來種菜的不到十分之一。
蘇凌便把新買的小雞小鴨子捉進籠子,再填些松毛保暖。
自從買了新的小雞鴨後,小黑日常除了挑釁馬外,還多了項事情——天冷的時候把小雞鴨叼進它肚皮下捂著。
蘇凌看到簡直說神了,蘇刈倒是沒驚奇。小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條狗,儼然把自己當做這裡的第三位主人。
“小黑把自己當做是我們的孩子。”蘇刈道。
蘇凌摸著小黑腦袋,呐呐道,“兒子啊。”
晚上睡覺時,蘇凌先洗完澡進了臥房。
蘇刈洗完後進屋時,就見蘇凌穿著紅綢裡衣,胸口半遮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青絲如春雨斜斜掛在側腰上,見他來了,仰起頸項抬眸看了過來。
蘇刈被望的頭皮發麻,走近把人用喜被裹成了粽子,只露出一個腦袋。
“屁股不疼了?”蘇刈道。
蘇凌不說,一把掀開被子似剝著通紅柿子皮一般,大紅裡衣帶著淺淡的熏香撲了過來。
蘇刈抱住他,止住他不安點火的手,“不行,怎麽都得休息幾天。”
明明昨晚,蘇凌已經被他折騰的哭腫求饒最後昏睡過去,怎麽今天又開始了。
蘇刈神情凝思,懷裡的人見他防守的厲害,像是小貓蹲在門外怎麽都撓不開門縫似的,委屈的垂下了一滴飽滿的淚珠。
那淚像是酸澀進了蘇刈的眉心,他不禁皺眉低頭,“怎麽了?”
蘇凌咬唇不說,也不趴他懷裡了,鑽進被子裡哽咽低哭。
最後他哭淚了,自己從被窩鑽了出來,窩蠶潤著燭光又沾著亮晶的水漬,看著十分招人疼。
蘇刈抱著他親臉,低聲哄道,“怎麽不開心了?”
蘇凌嗓子抽噎,張嘴開開合合似孩子一般,最後嗚咽道,“都成親一個月了,我肚子還沒反應。”
他還看著蘇刈道,“我覺得你效率挺高的,說不定我可以……”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蘇刈把人從自己胳膊上抬起,把蘇凌肩膀扶正;他雙手用了點力道,這樣蘇凌吃痛心思轉移,只能怔怔望著蘇刈。
蘇凌本以為蘇刈會安慰哄他,沒想到抬頭對上了蘇刈的冷臉。
蘇凌一下子就慌了,眼裡水波急地又要溢出眼眶。蘇刈這樣子太陌生了,他下意識害怕。
蘇刈看著他冷道:
“所以,你和我成親,婚後夜夜纏著我,只是為了快點有孩子?”
蘇凌急忙搖頭,但是他嗓子此時堵塞的厲害,張嘴慢了一步,眼前質問又逼近了一步。
“所以,我只是你想生孩子的工具?”
“不是的。”蘇凌抱著蘇刈胳膊抽噎道。
蘇刈強硬抽出胳膊,臉色還是冷的,但嗓子卻不自覺柔了下來,“孩子就那麽重要?”
“隻我們兩人不好嗎,一定要生出孩子分散我們之間的注意力嗎。”
“我以為那次我們已經說開了,你不再憂心孩子的事情。”
“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在說你更想要孩子。”
“我只是生孩子的工具。”
蘇凌一聽就哇地哭起來了,抱著蘇刈脖子親他,嘴裡連聲哽咽道,“你不是工具。我也不要生孩子了。”
他眼裡盛著充溢的淚水,蘇刈的冷面質問讓淚水決堤,落在小臉上砸下一滴滴淚花,濕潤的眼裡滿是迫切和祈求,祈求蘇刈相信他。
他像小動物親昵示好一般,低頭湊近用臉蹭著蘇刈的臉,然後濕漉漉的唇啄著蘇刈的眉眼鼻尖和下顎。
他急促抽噎的哭泣聲聽得蘇刈心疼,他臉不知道是被親的黏糊還是淚水沾濕了,嘴角都嘗道了一絲鹹味。
他抬手擋住蘇凌的親啄,見人又要癟嘴哭了,連忙捧著他臉,沉聲道,“那我不是工具是什麽?”
蘇凌見蘇刈臉色中有了一絲柔和,他像是迫切拉住這絲豁口,急忙道,“你是我夫君。”
“是我丈夫。”
“是我相公。”
蘇凌每說一句,蘇刈臉色就緩和一點,最後低頭啄了下他額心,心疼又含著無奈低笑道,“成親快一個月了,這還是阿凌第一次喊我相公。”
蘇凌發懵抬頭,眼裡水霧濛濛,紅著鼻頭看起來十分可愛招人疼惜。
此時腦子從也害怕失去蘇刈的思緒中緩過來了,看著蘇刈的笑眼又羞又惱。他氣鼓鼓一口咬著蘇刈胳膊,恨恨磨牙。
“你就是個生孩子的工具怎麽了!”
“你就是我買來生孩子的工具!”
蘇凌含含糊糊叼著胳膊磨牙,用撒氣掩蓋剛剛丟臉的樣子。
蘇刈早就看透他了,摸著他臉拂去淚漬,“那我努力努力,咱們早日生個孩子。”
蘇凌臉一紅,張嘴松了胳膊,窩在蘇刈懷裡悶悶道,“不了,順其自然吧。”
蘇刈低頭親他,聲音含糊道,“真的?”
蘇凌點頭,臉埋在蘇刈的胸口,低聲道,“每天努力也挺累的,還沒生就這麽累了,生了豈不是更累?”
蘇刈見蘇凌是真想通了,心裡松了口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