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眉開眼笑,自然應下。
蘇凌看向那姑娘,瓜子小臉,杏仁眼亮亮的,一臉含羞帶怯,雖然穿得粗布棉襖但看著不像是村裡的姑娘。
蘇凌朝她一笑,“嫂子好。”
九娘有些不自然地點頭,然後身體不自覺朝史丹靠了靠。
眾人隻以為她見到生人害羞,還紛紛打趣,隻九娘神色有些不安。
小插曲一閃而逝,不一會兒柿餅也烤好了。
冬天吃這個熱乎又沁甜,一入嘴整個人都會不自覺笑開。
一旁熱乎乎脆香的瓜子也出鍋了,二姑正用簸箕篩出細糠,然後用小簸箕盛了給眾人吃,其余的用陶瓷罐密封裝著酒宴備用。
眾人紛紛吃著瓜子、糕點圍著火爐聊著天。
“清水,沒幾天就要生了。”炒花生的三伯娘開口道。
蘇凌正看著火爐裡熊紅的柴頭子,此時都燃過變成一塊塊炭火,紅紅火火簇暈著偏橘紅的暖光。
好像用來烤糍粑正合適,這麽漂亮的炭火不烤太可惜了。
他抬頭準備開口,就見三伯娘看著自己欲言又止。
“三伯娘,啥事?這又沒外人,有什麽不能說的。”蘇凌道。
一旁二姑利爽笑道,“你三伯娘不是說清水要生了嗎,叫你去拿個喜被沾沾喜氣,動喜去。”
蘇凌瞬間有些恍惚,難怪剛進灶屋的時候覺得有些熟悉,動喜……
只不過那個夢裡大家都不記得蘇刈,但此時蘇刈就在他身邊。
蘇凌下意識挽著蘇刈胳膊,整個人都貼著他側腰靠著。
眾人以為蘇凌這是含羞了,紛紛道都是過來人有什麽好害羞的。
只有蘇刈放下手裡給蘇凌剝的瓜子,側頭低聲問怎麽了。
火光跳動,蘇刈眼神深邃而專注,驅散了蘇凌手心的寒氣。
那個夢好像在蘇刈的注視下,也變得恍惚模糊起來。
“嗯?”蘇刈手肘輕碰了下走神的蘇凌。
蘇凌抬頭,余光見其他人在嗑瓜子說婚宴準備的事情,他對蘇刈低聲道,“你給三伯娘說你不行,生不出孩子,不然她操心我也煩。”
薄暗中蘇刈黑眸無聲笑了,“可以。”
“這就答應了?你們男人不是很在意這個?”
蘇刈意味深長道,“我不在意,只要阿凌知道我行不行就行。”
蘇凌臉被爐火熏得熱,耍賴道,“我不知道。”
“那今晚試試就知道了。”
……
“咳咳。”蘇凌沒忍住發癢的嗓子,咳出了聲。
“哎呀,凌哥兒快多喝熱水,小心風寒。”三伯娘道。
蘇刈接過熱水杯子,“他剛好,可能還有點虛。”
蘇凌紅著臉瞪了蘇刈一眼。
蘇刈投來安撫的笑意,這在蘇凌看來就是故意笑他。
因為在雲水州時,他在蘇刈手下沒堅持過小半刻鍾。
兩人眉來眼去的,一旁史丹一直看著他們這邊。
他坐直身體一臉虛心好學的模樣,一心做個好丈夫拿兩人當例子學。
蘇凌抬頭斜了眼過去,眼裡滿是史丹這愚笨腦袋怎麽可能學的會。
媳婦都還是求菩薩求來的。
沒錯,蘇凌現在還相信蘇刈當時哄他的話。
蘇刈說史丹在院子裡求菩薩,剛好他媳婦砸在蘇刈肩膀上,所以帶了點女人香粉味兒。
蘇凌兩人還沒吃飯,冬天村裡人一般不乾重活,晚飯就著糍粑酸菜絲就行了。
蘇凌問二姑要了三個糍粑,他一個,蘇刈兩個。
糍粑在鐵架子上慢慢變得焦黃卷邊,再中間慢慢鼓起氣膜,噗嗤一聲氣膜綻開,糍粑米香在火紅炭塊中散開,十分誘人。
二姑準備了兩個小碟,一碟是蘇凌喜歡吃的糊辣椒拌折耳根;
一碟是大頭菜醃製的酸菜絲。農家做法很簡單,就大火爆炒,放乾辣椒蒜段出香味再放菜絲,聞著就很下飯。
糍粑一般燒成焦黃就吃了,再燒就會起很大的氣泡,裡面糍粑像是被掏空一樣,外面只剩淺淺一層焦脆的黃殼。
這樣燒很浪費糍粑,一般就哄小孩子才這樣燒。
蘇凌叫蘇刈把他的糍粑燒空,再往裡面灌些糊辣椒汁兒和酸菜絲,然後再放進鐵架上烤。
糊辣椒折耳根和開胃酸菜絲在糯米的清香下裹著發熱,香兒瞬間就飽滿了,聞著就饞人流口水。
“還像個孩子一樣,都成親了。”一旁史丹沒忍住出聲道。
他看著蘇刈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蘇凌,把糍粑放碗裡再遞過去,這有手有腳自己來不行嗎。
蘇凌臭臉看了他一眼,“學徒學不會都怪先生教的不好,你這典型的差生想法啊。”
史丹裝傻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蘇凌看了一眼史丹,不會吧,這個男人這麽快就變心了?
難道嫌棄九娘沒過門就住他家裡?
蘇凌頓時有些鄙視,他起身走到史丹面前,居高臨下地拍了他一巴掌。
“學人精,你倒是學全套啊。”蘇凌道。
史丹一臉莫名其妙,“你打我幹嘛。”
蘇凌看著他睜大的眼裡,滿是疑惑,一臉寫滿了奇怪。
他頓了下,還是沒有聽見任何心聲。
哦,差點忘記,心聲他已經聽不見啦。
史丹看著蘇凌突然對自己粲然一笑,背後起雞皮疙瘩,“你幹嘛,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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