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
蕭白舒的聲音。
楚欲頭也沒回,蕭瀟立刻站起身,拍拍裙擺掩飾:“二哥,你回來了。你怎麽······不走正門啊?”
“你們可以走小道來賞湖,我不行?”蕭白舒就站在身後也不靠近。
“行,行,我這就走。”
蕭瀟踏上走廊走了好幾步,才想起來,自己明明也沒做什麽,怎麽看見二哥那樣子,就下意識怕地跑了。
於是她站在湖上的走廊裡,手一攏喊了一句:“楚公子,我明日再來尋你玩——”
這一聲喊的,廊橋兩端的下人們都聽見了,蕭白舒更是意外。
也不是第一次見識蕭瀟的性子,但嘴裡喊的是楚欲,他就不舒坦起來。
“還不想回去嗎?”他停了半晌,楚欲也沒有起身的動靜,才走近說。
楚欲的馬尾垂下來,有一小半因為撐頭偏著腦袋輕輕晃蕩。
“談完了?”他說。
“嗯。”
“那你還不回房?”
蕭白舒低頭站在他面前:“······我在等你。”
楚欲沒應他,蕭白舒從剛才在飯桌上擠壓的情緒,礙於身份和同楚欲不清不楚的現狀,不能在外面跟他袒露,所以隻低聲補了一句:“我有話想問你。”
楚欲這才將視線放在他身上:“蕭莊主有話要問我,蕭姑娘也有話要問我,你猜,你們問的是不是同一句話?”
“她,她問你什麽了?”
蕭瀟對楚欲的樣子,很難不去想沒動心思,但蕭瀟比他要坦誠多了,不會像自己一樣,一路同行那麽久才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居然有些害怕起來,蕭瀟不會問的是······
“逗你的,她什麽也沒問。”楚欲道:“她只是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什麽事情?”
楚欲起身踏上階梯,往房裡走:“你兩年前的舊事。其實也沒什麽稀罕的,聽她講跟我看到的差不多,不過就是蕭莊主被人救了一遭,然後心甘情願替人借力運功罷了。”
這件事,楚欲先前提過,在林子裡殺了那些死士之後,他已經不介意楚欲知道這些跟他有關的事情,兩年前救他的人叫謝吟風,還是楚欲說出口他才知道。
但現在蕭瀟突然提起這個做什麽?
“她問我,當初救你的那個人是不是我。”
楚欲好似能從他走在身後的步伐就猜出來自己在想什麽,這種心有靈犀卻在該有的時候一點也不靈。
“這樣。”
蕭白舒不希望會有沉默的氣氛,只能隨口接了一句。
“所以,蕭莊主不想知道嗎?”楚欲走在前頭也不回地問他。
“知道什麽?”
“不想知道,是不是我嗎?”
“不用知道。”這件事蕭白舒還是能一口斷定的。
那事他還記得清楚,迷煙完全清醒過來時,看到的那個人的臉,和身上的氣場,雖然也不是尋常練武之人,但絕不是楚欲。
“我見過他的臉,那不是你。”
“嗯。”
楚欲走了幾步,才聲線平穩地開口:“那不是我。”
·
楚欲的房間就在蕭白舒的旁邊,現在剛回來,因為蕭白舒指定了他隨身護衛,所以連其他護衛也還沒有安排。
本身楚欲應該像以往的林楨一樣,睡在房梁上,但還是給他安排了一間房用來休息。
先要經過蕭白舒的房間,才能回自己的房間,只不過楚欲剛邁出去腿,就被蕭白舒拉了一把拽進房裡。
“蕭莊主這是做什麽?”楚欲靠著房門身姿看上去頗為悠閑。
“你不是說,只要你到過手的東西,只有你主動不要的,沒有你用了別人還能碰的。”
蕭白舒剛才跟陳毅屢次推脫,差點傷了溫老板的和氣,但是楚欲卻在湖邊跟蕭瀟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他忍下來的怨恨,在外尚不能顯露,也沒有立場去言明,又在看過蕭瀟和楚欲相談甚歡之後,沉積了一路,關上門的一霎那就暴露出來。
蕭白舒明明沒有底氣,卻不甘心地逼近楚欲:“······你為什麽不幫我推了婚事?
楚欲也愣了,不可思議:“這種事情我為什麽要幫你,幫你娶了溫姑娘?”
“你!”蕭白舒氣結:“好歹也不必說什麽天作之合!”
楚欲沒受他的影響,反而抬手輕拍了拍蕭白舒的臉:“還有,誰說我要過你了?蕭莊主都要成親的人了,當心這院子裡隔牆有耳,話不可亂說。”
“你明明,你那晚沒喝醉,你知道發生什麽了。”蕭白舒一向憎惡分明,此時強壓的憤恨,因為說這句話才帶了點該有的羞恥。
“······就算不計那晚,那後來呢?後來在馬車上,回程裡,你跟我,難道你就沒主動撩撥過嗎?”
情-色之事一旦放在嘴裡來斤斤計較,多少就有損體面,也毀了那點美好。
楚欲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能過眼就忘,不忘也礙不了他的目的,但蕭白舒不行,蕭莊主實在是個大體面人,體面到為了斤斤計較,可以不要這個小顏面來掰開了深究。
他是沒什麽所謂,所以也跟著坦言:“難道蕭莊主不舒服嗎?你可是也享受了,我從頭到尾除了身上累點,還幹什麽了?”
蕭白舒脖頸都因為這話漲得發紅,那股羞恥被楚欲坦蕩潦草地甩出來,手裡握住的小臂一寸寸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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