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那武功,本身現世也無人能修罷了。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他問。
“醒過來的時候。”
張洲道,“我是在莊主的浴房外,那條向東的走廊上醒過來的,睜開眼它就在頭頂的房梁上。乍一看沒動靜,不知是何物。天又黑,就不由自主地盯著看,等看清楚時,突然就動起來了”
他說著長舒了口氣,讓自己平息,借著楚欲在身後給他舒緩的內力,甚為痛苦地把那東西的形貌描述了一遍。
楚欲聽完卻不說話,這種練功的手法,並不是沒有。
但是練得是不武功,煉的是人。
自己沒有發現,也是因為張洲的說法沒有錯。
那是人的身體所煉製,但是已經不是活人了,沒有活人的氣息,更算不上死人。
在走廊上醒過來,睜開眼才看見,很可能也是那晚自己離開之後才出現,所以才沒有見到。
它有個十分正義的名字,叫山魁。
最開始,本身也是形容拿它們來守山鎮邪,是祈福保佑之意。
好的山魁,可以替飼主做很多事情,大多也是以力量和技巧取優。
可是後來這種煉製的方式被灌輸進了私利,為了追求更加不同的作用,開始不用動物,用人來練。
從屍體試煉到屍人,再到活人。
從病入膏肓的老人,到呱呱墜地的幼子。
男女老幼,不斷的提煉、篩選,得出來最完美好用的山魁。
後來人心不足,發展到僅僅是不一樣的用途,已經不能滿足,就開始企圖煉製可以影響人心神的山魁。
可以壓抑人的精神,使人至瘋至魔,能影響到內力疏通。
最邪的山魁,傳說跟江湖上三大至寶中的離魂令有異曲同工之效,能讓人失去自我,失去意識,為己所用。
只是離魂令是隨意控人心神,而這等山魁,能將人的意識徹底消亡,化人為物,等同於傀儡。因為代價高昂,百年才煉成一隻,又徹底失傳,比那些三大寶物的蹤跡還難尋。
張洲遇到的那一隻,應當就是用來壓製人精神的。
這一類的山魁,往往從外表上,就會不斷的開發出來身體的極限去和人類的身體區分開,做到人類做不到的姿態和神態,這樣從出現的那一刻,才會吸引人的目光,畢竟身為人,看到不一樣的同類,更為驚訝,才從而留下印象。
精神力越是凶猛的山魁,外表也會越不可思議。
這種邪門的手段,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當初的正道人士徹底剿滅過。
幾個邪魔歪道在深山裡的小門派全部滅門,無一生還,現在怎麽會冒出來。
還是在白雲山莊這樣的地方。
來報仇嗎?
“你可以將此事告訴穆姑娘,如果你還能想起來,也實在為其所困的話。”
楚欲道,“她興許能嘗試一二。”
張洲擺擺手,“不了。我現在只要想起來一次,就痛苦一次,只要別再讓我想起來,我就當沒發生過。”
“好。”楚欲收回內力。
又囑咐了一遍路線,讓他跟元臨如何找到穆子杏之後一定要往西邊叢林,臨水而居,這才辭別。
回去漸漸走進蕭白舒,楚欲原本只是覺得白雲山莊裡水不淺,白雲莊主身邊的人也難以捉摸。
現在看,說是處心積慮的害他都好聽了。
這種邪物,當初就是蕭鶴老前輩同任武林盟主和白雲莊主的時候,帶著幾個有名頭的名門正派,一同將煉製的小門小派門盡數屠殺。
滅門慘狀,他雖然沒見過,但也聽過,極幼小兒都未逃過一劫。
怎麽也不該有活人還會煉製這種東西。
而且按道理講,就算有活人,也該跟白雲山莊勢不兩立,世仇難解。
這東西出現在白雲山莊,要麽就真的是為了報仇?
那也不該去找蕭白舒這個不會武功的莊主,不過這種事情,不應當是武林盟主首當其衝嗎?
可惜以陳毅的身份和性格,剛一統了江湖正道,也不是言明的好時機。
楚欲在蕭白舒面前站定。
“他們上路了?”蕭白舒看了看他,問。
“嗯。”
楚欲拿起來兩個包裹,掂了掂,將重的一個給蕭白舒,“有勞莊主。”
蕭白舒以前出行,都是小廝伺候,護衛在後,現在就剩下自己,拿過來包袱往肩上一背,怎麽都不舒服。
又放下來,提在手裡。
“蕭莊主,過會兒就要下雨了,我看我們今日先走林子裡,再往前還能有山洞可以住。”
楚欲在前邊走邊把路旁的花花草草,好看的都隨手撩撥兩下。
在指尖打轉,玩膩了又換一個。
不是出來趕路的,完全像是出來郊遊觀賞的。
看著這情景,即便聽了楚欲的話,蕭白舒也不與理睬。
自己快走了兩步,跨在楚欲前頭去,免了看他這副做派,影響心情。
果真,蕭白舒還沒走上一個時辰,突然就下起雨來。
這時候再轉過身看,楚欲連影子都沒了。
他方才只顧自己一個勁地往前走,連楚欲什麽時候不見的也不知道。
大呼小叫地把人找出來,斷不可能,只能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發現一處凹陷進去的山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