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欲意識到蕭白舒指的他嘴裡那口山楂果,反以為榮朝他笑:“蕭莊主要是嫌棄,我再賠給你一個就是。”
說完就把自己手裡沒吃的塞給蕭白舒。
“我不要。”蕭白舒直接甩回去:“你自己吃吧。”
楚欲眼急手快地接住,再看人已經走出去幾步遠了。
來寧州兩日,蕭白舒跟他之間少不了出些這樣的小摩擦,總歸拿了錢財,□□,楚欲習慣了他陰晴不定的脾氣,頂多追上去說上幾句好話就能哄好。
所以這會兒明明是在大街上,楚欲也沒覺得有不好意思的,三兩步就跟上去。
“蕭莊主,我們相處的時日還多,”他直接抬起手肘架在蕭白舒的肩上,“你這樣,當心還沒回承州就被自己給氣死。”
蕭白舒看也不看他:“你要走路就好好走,別拉著我。”
“我也沒拉著啊。”楚欲手臂舒展大大方方地攬著他的肩,卻湊耳邊神神秘秘地小聲說:“這不是抱著嗎?”
蕭白舒轉過頭:“你到底知不知道一點禮義廉恥?”
“你跟別人難道就沒過兄弟相稱嗎?”
楚欲也反問:“陳毅總有吧。我們好歹也是經歷生死的至交了,勾個肩,搭個背,不正常嗎?”
“跟你就不正常。”蕭白舒說。
“睡都睡了,”楚欲委屈道,“現在想反悔,也太遲了吧。”
蕭白舒已經許久沒有刻意去想清風間那晚發生的事情了,現在被楚欲一提,更是煩悶。
以前還能指著他罵一句恬不知恥,現在楚欲身體剛好,還是因他犯險,再不可能站在街上就跟他起口舌之爭。
“蕭莊主是大美人,生得這麽好看,少生點氣,對身體好。”楚欲在一旁火上澆油。
蕭白舒蹬著他,想發的脾氣都被“睡過”這件事堵回去。
“要不我給你賠禮,晚上帶你去見見世面?”楚欲哄他。
“有什麽世面是需要你帶我見的。”蕭白舒半晌才平複那口氣,回他。
楚欲揚唇一笑:“當然是蕭莊主沒去過的好地方。”
蕭白舒的糖霜沒能有機會化在手裡,楚欲的倒是沾上了指縫,念在先前的作弄,蕭白舒扔下他自己去尋帕子清理,自己繞進了錦緞鋪子巡查。
楚欲在他走之後,看見個街角堆著幾個種花種廢了的花盆,把糖葫蘆像以往一樣正正地扎進去,一口也沒吃。
糖霜沒過多久,就化成一灘滴下去砸進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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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欲例行公事般將白日裡進過的酒莊和商鋪都翻了一遍,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
已經可以不算做失望了,他行事本就仔細,尋藥方的這兩年,幾乎可以是將耐心成倍的延長。
只要找過每一寸有可能的地方,總能找到藥方的下落。
比起拿來失望的功夫,他更願意去看到眼前需要的結果。
再回到蕭白舒的房裡,那人看上去已經等候多時。
“夜裡等人的滋味是不是跟白天不一樣。”楚欲如同以往穿著一身墨藍色的勁裝,行動利落。
蕭白舒不疑有他,只是指了指涼掉一半的茶水:“三個鋪子需要你去這麽久。”
問話被他說地語氣平淡,楚欲也笑了一下:“蕭莊主英明。是酒莊的地下酒窖太黑了,白天沒注意,原來裡面那麽深。”
蕭白舒從沒忘記過他留在自己身邊的意圖,各憑本事,他有把握不被盜走,也不怕楚欲去搜。
只是眼下的時辰實在是有些晚了:“這個時辰,有什麽好地方還沒歇業。”
楚欲看著他不說話,臉上有一貫的風流笑意。
半個時辰之後。
果然是······楚欲這種混帳東西會來的好地方。
蕭白舒坐在風月樓最好的位置,環顧四周,隨處可見身姿妖嬈的舞姬。
迎客待客的都在外面,楚欲說這是寧州最好的花樓,單看外面還算素淨,廊外的湖泊和零星的花燈,足夠怡人,只是打眼往屋子裡一瞧,全部都是各式各樣、百花齊放的女子。
“你要來就自己來。”
酒過三巡,蕭白舒看見過來倒酒的女子頻頻想要過來入座,自己端起酒壺斟酒:“叫我幹什麽。”
“賠禮啊。”楚欲喝得暢快,要了好幾壺最辣的酒,一手撐著腦袋看屏風後面的女子撫琴。
“今天惹得蕭莊主不快,我送你一夜美色佳肴還不好?”
蕭白舒不得不承認,楚欲的眼光確實很好。
他是不喜歡煙花柳巷,但這處修建的樓閣也別具一格,裡面的程設樣樣都是上乘,那些姑娘們雖然他沒有特意去盯著瞧,但也都算是禮數周全。
除了過來倒酒意欲同桌,並沒有那些鶯鶯燕燕圍上來打擾,就連起舞的女子也都在他示意之後離遠了些。
“我今日要是不在,你是不是應該叫上那位姑娘過來共飲。”蕭白舒順著楚欲的目光看過去。
是個衣著白袍的清秀佳人,穿著也得體,撫琴時能看出來格外認真。
“是。”楚欲答得乾脆。
酒香醉人,又身處佳境,說起話來也自然坦白:“要請那位姑娘一夜,可是價值不菲,我怕叫上了蕭莊主又不要,浪費我的銀兩,隻喚她上樓來撫琴幾曲。”
蕭白舒酒量不佳,不敢多喝,但也有些沉醉,卻不是因為這些聲色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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