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舒聽清楚後面色一驚:“你說什麽?!”
楚欲指尖一催,片葉銀針在指縫裡打了個轉,僅動了動手腕甩出去。
竹葉狀的暗器在空氣裡畫出來半圓的弧形,然後穩穩刺進蕭白舒方才看到的那個商販手裡。
“嘶······啊!!!”
商販手裡的蒸籠掉在地上,那另一隻手捂住受傷的掌心大叫起來。
四周立即涼風陣陣,突然從房簷底下跳出來好幾個身穿黑衣的死士。
蕭白舒立刻抽刀一揮,背靠楚欲眉心緊繃。
他都沒時間去想,楚欲剛才有沒有用醒神香。
隻注意到這些人,都是白雲山莊後山裡養的暗衛。
陳毅來了。
暗器當胸-射-過來,楚欲後仰時,手臂向後拉著蕭白舒也彎下腰,暗沉的鐵器扎進一個黑衣人肩上。
只見他渾身僵硬,停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抽搐著倒下去,滾下屋簷。
楚欲閉眼聽風,這四周的叢林裡窸窸窣窣,響聲不斷,絕對不可能只有這麽幾個人。
他袖口一松,三五枚片葉銀針滑至掌心,微微側首,揚手順響聲最多的方位甩出去。
暗器有刺進皮肉的,也有射-空了的。
沒任何間隙,接連甩出去數十枚,將四周的林地裡摸了個遍。
“簡直是欺人太甚——”
斬月派一位大弟子直接拿著劍衝出來,喊道:“怎麽能由著這盜賊來為所欲為!我來拿他的狗命!”
果然,此話一出,林間紛紛擠出來好幾波不同門派的弟子。
“盜中仙不知悔改,還敢來挑釁武林正派,我看你是活膩了!”
“束手就擒,還能留下一條命!”
“把你做過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公之於眾,居然連盟主的弟弟都被你所蒙騙!”
“不知道他給白雲莊主下了什麽藥,快交出來蕭莊主。饒你不死!”
“別廢話,這種人,直接殺了就好。”
······
蕭白舒聽到他們紛紛揚言要砍下楚欲的頭來替天行道,自己這頭還在應付幾個死士,余光卻見楚欲依舊不偏不倚地立在屋簷上。
居然還笑了笑。
他莫名後背升起寒意。
緊握失意用力一揮,直接砍斷了差點要刺中他心口的手臂。
腦子裡又浮現出那幾個字。
這些人一點余地也沒有留,甚至根本不像林子衝出來那些武林門派的嘴裡所言,這些人是抱著殺了他的心在跟他交手。
陳毅——他的哥哥,稱職的好兄長,就在這周圍下令。
要殺了他。
“嘖······”
楚欲臉上浮現的那抹笑意未改:“你們盟主的弟弟,心甘情願被我蒙騙,為我揮刀,勸不動他,連這也要我來出手嗎?”
“可我的話,他也不聽呀。”楚欲說著往腰後摸了一把,昆山良玉的酒壺墜在指尖晃蕩,悠閑極了:“還要謝謝陳盟主,送我這麽好一個禮物。”
“這都說的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我勸你趕快投降歸順!”一把白胡子的老者站在其中,就差沒能親自上前活捉了楚欲。
“這位大伯,你們在此埋伏我,卻讓我投降。”楚欲笑道:“都一把年紀了,說這話你不嫌害臊啊?”
“你······!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簡直是無恥之徒!”
“就是!”明心派的青年弟子也站出來:“你用計騙走了蕭莊主,還在白雲山莊大開殺戒,用了醒神香,武林誰人不知?你這等無惡不作的強盜,我看連全屍都不必留!”
“哦?”楚欲掂了掂昆山良玉,單指開了壺塞,“那請教一二?”
那青年因為大聲喊話,面色已經開始漲紅,被這句挑釁一出,目光快速看了看兩側的人群,終歸背靠著整個武林正道展出來。
拔劍衝著楚欲。
“有本事,你就下來單挑!”
楚欲卻隻道:“你想要我的命?”
口吻隨意,態度似乎是認真在詢問。
那青年也一臉正氣,厲聲道:“當然要你的狗命!盟主仁愛,不忍心讓你橫屍野外,還想讓你從良,呵!以我看,就你這等貨色,五馬分屍都是輕的。我今天就為民除害!!”
話音剛落,他起勢飛上房簷,長劍直衝楚欲脖頸命脈而去。
楚欲側身一躲再躲。
劍鋒始終在他四周打轉,但不能傷他分毫。
眾人在下也蠢蠢欲動,畢竟誰能拿下盜中仙都是大功一件,能在武林的歷史上留下名字,說不定還能競選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但那青年已經揚言要單挑楚欲,二人還在過招,都等著有誰能打破僵局蜂擁上前。
“你想要我死?”楚欲終於出手銜住他握劍的手腕,貼得近,問的也認真。
他身形立如勁松,輕巧格擋住青年的攻勢,對方脖頸用力到漲紅也抽不回來,頓時怒道:“你不死誰死!”
楚欲視線微微發怔,手卻完全不受影響,扼住腕骨一折,只聽一聲脆響,青年的手臂完全被折了個圈壓在小臂上。
慘叫還沒發出來,長劍落地砸掉板塊瓦片。
楚欲松開手,再捏近兩寸,雙指銜再小臂上,再如出一轍向內翻轉,骨頭碎裂比腕骨折斷的聲音還要清脆。
再松開手往肩頭一按,他問:“我不死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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