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密集,要素又過多,謝逢秋一時沒聽明白,隻茫然地問:“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謝十六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搖頭歎道:“哥,我們欠程衍的!”
……屁!
謝逢秋心道:不就是讓他丟了個醜麽?!上次救他一命還不了?!
唐潛遠這時湊過來,小聲告狀道:“秋哥!就是他,他攔著我們一學的人,不讓我們進去!”
謝逢秋抬頭一掃,程衍孤零零地站在一旁,臉色很不好看。
第30章 浮生:你動他試試?
謝逢秋不大想管這閑事,可他已經走到局中了,因為唐潛遠告完狀,就非常嚴肅地跟對方宣布:“我謝大哥已經來了,奉勸你們還是不要再攔在這裡,事情鬧大了,誰都不好看。”
唐潛遠說這句話,很有幾分虛張聲勢的心態在裡邊,他雖然立志抱上謝逢秋的金大腿,卻也知道,這條大腿現在還是一個骨架子,脆得一折就能斷,可謝十六就不一樣了,一路走來種種危機,令他對他秋哥,有種近乎盲目的崇拜。
“對!我哥碾死你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謝逢秋:“……”
這句話如驚雷灌耳,立即掀起了一片嘩聲,對面的那個所謂四學的老大原本窩在人群裡充當壁花,聽聞此言,越眾而出,先用倨傲的目光上上下下將謝逢秋掃了一遍,神情帶著股凌駕他人之上的蔑然,末了輕輕一笑,輕慢道:“螞蟻?我看他才是螞蟻,就這麽一個連氣海都沒通的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逞英雄?”
謝逢秋知道,現在是想脫身也脫不了了,隻好拿出平日裡損人的氣勢來,涼涼地笑道:“哪裡來的□□在這裡呱呱亂叫,這還沒到夏日呢,亂叫的畜生怎麽那麽多?你秋哥不做大哥很多年了,江湖上沒有哥的傳說,現在連一些毛沒長齊的的玩意兒都敢騎到哥的頭上叫囂了?”
謝逢秋這人就是,甭管打不打得過,先嘴上佔了便宜再說。
神曄本想出來當個和事佬,可謝逢秋這話一出,他邁出的腳步停在了半空,說不出話了。
他秋哥拉仇恨的本事,跟他化險為夷的運氣一樣強大。
果不其然,任誰聽到這樣目中無人的叫囂都愉快不到哪裡去,對面那位四學老大面色微變,眯起眼來,威脅道:“小子誒,逞口舌之利,可不是什麽好習慣,當心沒咬到對方,先崩了一口牙。”
謝逢秋當仁不讓地回道:“孫子誒,現在打腫臉充胖子,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放肆!”四學老大旁邊那個一開始據說被打了哥的小矮子揚著一口太監嗓尖利地叫了起來,怒斥:“你怎麽敢這麽跟我們大哥說話!”
謝逢秋停頓了一下,他被這直衝雲霄的一嗓子喊得有些懵。
四學老大還當他是露了怯,當下更肯定這人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冷笑一聲,擺擺手,小矮子“艾”了一聲,應聲退下,就差沒來句畢恭畢敬的“嗻”了!
四學老大開始挽袖子,“小雜種,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紅字還沒落音,他揮出去的拳頭驟然被人抓住——
謝逢秋聞耳畔風聲,下意識想躲,可腳步轉移到一半,又硬生生移了回來,他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那道雪白的身影,微微詫異了一下。
“華胥?我還以為你不會管這種閑事呢?”
華胥今日穿的是書院統一發的弟子服,衣袂無風自動,上下翻飛,明明是一模一樣的校服,他穿起來便格外好看,如同九天仙人入凡塵,周身凝了一層生人勿進的霜。
可他甫一回頭,這層冰霜便層層融化,露出內裡嗔笑怒罵的凡人軀殼來。
張嘴就是一句不耐煩的損話:“沒那個金剛鑽,攬什麽瓷器活,謝逢秋,你活膩了吧?”
謝逢秋大言不慚:“他們欺人太甚,我這顆正義之心看不下去了!”
“滾。”華胥白了他一眼。
跟這種智障待久了,少將軍無師自通學會了翻白眼,並且頻率扶搖直上,一日千裡。
四學老大此刻的臉色終於真正地變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拳頭握在對方手裡,就像捏著一團棉花一樣毫不費勁,不消說,這人的靈力修為定然高出他不知幾何。
“這位同窗,”四學老大強壓下一腔憤懣和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言語聽起來平和一些,這可難為壞他了,他平日裡仗著修為和家世,都不帶正眼瞧人,習慣成自然,這令他無論怎樣講話,都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在裡面,“這是我們之間的私怨,貿然插手,可能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是塞北蕭家的大少爺,下一任蕭家的繼承人,你若現在收手,我絕不追究,得罪我可並不值當。”
謝逢秋不知道什麽蕭家不蕭家,唐潛遠卻知道,低聲湊在他哥耳邊說道:“就是塞北的一個家族,手裡握著八座城池的命脈,算是半個仙門世家,仙緣不比程氏,財力卻是對方遠遠不及,跟程家並為南北雙門,積怨頗深,否則以這程小公子的背景,誰敢上趕著找死啊?!”
謝逢秋囫圇聽了個大概,不禁十分頭大,這程衍家屁事怎麽恁多!
虧他以為對方是錦繡叢堆出來的小少爺,還豔羨過一陣子,現在想來,幸好他窮!
姓蕭的說話不好聽,華胥卻並沒怎麽動氣,回過眼來掃了他一眼,問道:“蕭家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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