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神算雖然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但謝逢秋還是感到龍心甚悅,連連拍著他的肩膀,喟歎道:“神算,連我這種小心思都能算出來,不愧是你!”
……少將軍覺得,他的朋友們不僅有病,還很愛演。
從經樓回去的路上,兩人一度陷入沉默,謝逢秋有心緩和,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神色,沒話找話道:“你……那個咳,你手還酸麽?”
這他娘就叫哪壺不開提哪壺!華胥要不是手上沒劍,他一定當即讓這人首尾分離。面黑如鍋底道:“謝逢秋,你還好意思說。”
謝逢秋梗著脖子,堂而皇之地狡辯:“我昨晚神志不清,才提出那麽無理的要求!誰知道你竟然會答應我啊……”
他越說越覺得心虛,聲音漸弱,華胥臉色更難看了,“這麽說來是我的錯了?”
謝逢秋忙道不敢,厚顏無恥地蹭過去,哄著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回去我給你按胳膊揉腿好不好,你不是說手酸麽?今天看你拿筆都抖……”
華胥咬牙道:“你還有臉?你不是說很快的嗎!”
謝逢秋尷尬地道:“這哪是我能控制的……要怪就怪那酒,效果太好了!”
華胥:“滾。”
兩個一個哄一個罵,糾糾纏纏地滾回了講義堂。
下午是清霜長老的課。
謝逢秋一看她那張黑面閻王似的臉,就覺得牙酸,華胥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兩人在這位長老的注視下並肩而入,那毫無感情的目光如鯁在喉,直叫人渾身不自在,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等他們落座,清霜長老面無表情地發布了她上課的第一條規矩:“以後我的課上,禁止拉拉扯扯,談情說愛,所有人保持安全距離,距離近於三步的,通通出去罰站。”
台下鴉雀無聲。
華胥聽到‘談情說愛’四個字,神色一僵,謝逢秋也覺得有點不對味,他看著旁邊人隱晦的目光,有心解釋,“那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清霜長老冷厲的目光一掃:“課上發言先舉手!”
“……”謝逢秋默默地舉起了手,而後道:“長老,你真是誤會了,我、我們倆……”
他想說清清白白的,可腦子裡忽的閃過昨晚旖旎的畫面,那四個字便卡在了喉嚨口,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華胥見他卡殼,眉頭一皺,似想幫腔,可他還沒開口,清霜冷冷的眼神就掃了過來。
於是華胥也舉起了手。
“我們沒有談情說愛。”
他的解釋素來簡短,但還算有說服力,清霜本身就是個不重感情的木頭,她才懶得管這兩人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首尾,她隻信她自己看到的,如果謝逢秋試圖找華胥說悄悄話,那麽一定會被她的鷹眼掃到,然後冷酷無情地指著外面。
次數多了,謝逢秋已經形成條件反射,只要眼睛一看他,他立馬就能自覺地蹦起來,乖乖到簷下站著。
只是可憐華胥,次次都被他連累。
少年歲月如枝頭的春露,轉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只是一睜眼一閉眼的功夫,春夏秋冬便換了一輪。
作者有話要說: 華胥:“我們沒有談情說愛。”
徐學子:“你信嗎?我不信。”
神曄:“你信嗎?我不信。”
謝十六:“你信嗎?我不信。”
謝逢秋(撓頭):“我也不信。”
清霜長老:“……”
第41章 天光:放風和歷練
夏末秋初,寢院外的綠葉子漸漸泛黃,各式各樣的委派任務像裝了翅膀一樣飛進各位學子的耳朵裡。邀月書院講究學以致用,課業並不只拘泥於紙上談兵,隔一段時間便要放他們下山去放放風,官方來說,這叫歷練。
人魔兩界關系勢同水火,人界疆域遼闊,總有些陰暗角落裡,潛藏著某些不懷好意的魔族,時常出來作惡,普通百姓無力抗衡,這時便該由這些修仙門派出馬,邀月書院實力渾厚,弟子熱心,每年遞到山上的求助信件源源不絕,幾乎能將理事長老的殿宇淹沒。
一般來說,高級的委任大多是由往年畢業留駐書院、實力經驗都上佳的學長學姐們執行,但委派的數量過多過雜,而這其中,除了正統魔族作祟,又有一些是無知蒙昧的百姓們誇誇其談自個嚇自個,理事長老依據遊歷在外的長老們傳回的訊息做出判斷,若真是些跑腿打雜的小事,便會大發慈悲地落到這群天天念叨著想出籠的新生身上,也算讓他們見見世面。
至於如何分配,書院在這方面一貫公平,保持了他們歷來的傳統——抓鬮。
華胥覺得這樣聽天由命的方式委實不靠譜,他不能離謝逢秋那個大傻太遠,於是選擇自力更生,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摸進了戒律堂存放委派編組的屋子裡,挑了個不遠不近的任務,將對應的所有木牌用靈力標上記號。
這計劃不算□□無縫,卻也鮮難察覺,本是很輕易就可以成功的,但可惜第二天正式摸牌的時候,出了點不大不小不太美妙的意外。
這事要從之前的恩怨說起——清霜長老喜歡歸園田居,養了一院子雞鴨鵝兔,後院還種著滿地的大蘿卜菜,活物需要吸納天地清氣,便不好用符篆圈著,學子們心裡有數,偶爾路過院子都要繞得遠遠的,但偏生學子中有這麽幾朵奇葩,放著好好的活路不走,非要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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