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遠更是詫異,方棋不在,格鬥場就讓這個半吊子用他的機甲麽?他看過格鬥場的宣傳,鐵騎是請了機甲調試師專門改造過的,一般人無法駕馭。
他的疑惑沒有持續太久。
夏野繞著鐵騎走了一圈,最終回到了起點,仰著頭檢查最後一個項目,精神鏈接與同調率。
他的襯衫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截骨節分明的手腕,過分白皙的皮膚下,還可以看見淡青色的血管。
高天遠的喉頭滾動了一下,這不是哨兵該有的體格。
機甲上的按鈕亮了起來,高天遠試探性的釋放了精神力,驗證了他的想法,夏野是個向導。
他幾乎是在刹那間松了一口氣。
他的想法很大膽,但並非全無可能,夏野和方棋或許就是一個人。
他的戰術仍然有效。
果然,在一段時間的拖延後,鐵騎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了。
高天遠心下一喜,毫不猶豫的抓住對方的破綻,準備給鐵騎一個迎頭痛擊。
鐵騎的動作稍微凝滯了一下,側過了身子,堪堪避開了他的攻擊。
“喂,你沒必要堅持了。”
大屏幕上,高天遠的笑容肆意張揚,囂張得不得了。
“我已經知道你的弱點了,夏野,認輸吧,再僵持下去,你只會輸得更難看。”
夏野笑了起來,無機質光屏上投射出他冷淡的臉,漆黑的眼眸懶散的抬起,問他:“是麽?”
聲音比表情更冷,但是很好聽,高天遠的笑容僵了一秒鍾,他覺得像是有一叢螞蟻從他的心上爬了過去,有種微妙的癢。
無機質的屏幕散發出幽幽的藍光,落在夏野的眼眸中,他似乎是向高天遠掃了一眼,又像是向觀眾席掃了一眼。
“我倒是不覺得。”
夏野語調緩慢,說話時尾音上揚,仿佛風鈴叮當脆響。
“我怎麽覺得,是你該認輸了?”
高天遠的笑容驟然凝固,他像是剛反應過來什麽一般,手忙腳亂的檢查起了駕駛艙內的裝置,眼神越來越焦急,連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
夏野卻是不急著乘勝追擊,鐵騎停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貓捉耗子。
格鬥場上最經典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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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上終於響起了一陣騷動。
方才還顯得一本正經,仿佛對比賽的結果完全不感興趣的觀眾們,現在全都坐不住了,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現在是什麽情況?哪方勝率高?”
他們大多是帶著任務過來看比賽的,賽場上的每一點變化,他們都必須及時記錄下來,反饋給自己所在的部門。
之前的比賽中,他們一直認為兩方不相上下,甚至,這場比賽已經僵持了整整一天,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比賽中途,格鬥場的兔女郎曾到觀眾席上來過一次。
她們的手中捧著托盤,販售著爆米花、可樂和三明治之類的簡易食物,往常,他們對於這種簡單的食物是沒有什麽興趣的,但是,今天卻連一分鍾都不敢離開,隻得匆匆買了個三明治,一邊啃一邊繼續看比賽。
只有穿著裙裝的少女抱怨了兩句:“今天怎麽只有三明治?平時不是還有香腸牛排套餐嗎?”
沒有人理會她的抱怨,所有人都像是機器人一樣啃著嘴巴裡的三明治,似乎嘗不出味道一般,眼睛盯著賽場上的一舉一動。
“說不好現在勝率怎麽樣,”有人回答道,“我之前覺得他們勝率差不多,現在看看應該是夏野佔上風吧?”
“難說,高天遠不是說已經識破了夏野的弱點?”
“這種事誰知道是不是隨口一說?他要是真知道夏野的弱點,那他為什麽顯得這麽慌張?”
捧著爆米花的少女看了他們一眼,涼涼的說:“當然是鐵騎的勝率高!你們不知道嗎?他最擅長的就是三招製敵,這個什麽高天遠肯定是唬人的,等會兒就會被鐵騎打趴下。”
今天來的觀眾都是聯盟各部門的工作人員,可以說是帶薪看比賽,過來當記錄員的,聽見她的話,眼中疑惑更甚。
確實,他們之前沒有看過格鬥場的比賽。
如果真像這姑娘說的一樣,夏野最擅長的是三招製敵,那麽,這僵持了一整天的比賽,豈不是說明他處於下風?
幾個人輪番交換了眼神,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示意對方在吸煙室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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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煙室與VIP觀賞席隻隔著一條走廊,格局相似。
“你們軍部怎麽說?希望誰拿冠軍?”
煙霧繚繞中,有人率先開口,試探道:
“這事兒,我們環境管理局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純粹過來陪跑的,畢竟,我們就是個管刮風下雨的,哪裡挖得動這尊大佛?”
“得了吧,你們還只是管刮風下雨的?誰不知道你們環境管理局是聯盟的第一道防線,天幕系統隨便出點什麽問題,總署那邊都急得跳腳,現在第一區都這樣了,總署不得偏心死你們?”
“那也比不上你們科研所啊,要我說,這赤霄紅蓮,還是你們以前的研究員開發的,你們把他帶走了,這叫做物歸原主。”
“這話可不敢亂說啊,我們科研所就是搞後勤的,比不得你們這些一線部門,”時路連忙擺手,“我們只是按慣例過來的,誰拿冠軍都行,我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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