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也雖不是什麽大家族裡出來的公子,但從小也是飽讀聖賢書,哪裡見過這種——這種聖賢人看了都會說一句“有辱斯文”的東西。
可是溫也也不是聖賢人,他雖是看得臉紅心跳,卻沒有避開不看。
鍾卿若是喜歡,那便是他們兩人房中的情趣,自己既然把鍾卿當做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就是在這些事情上順著他一些,也不是不可。
鍾卿終於翻到其中一頁,低笑道:“阿也就照這樣做好不好?”
溫也看著那畫冊的一頁,仍舊是兩個男子,姿勢卻是他未曾見過的。
之間其中一名男子俯坐在另一名男子之上,雙手撐著那男子的胸膛,神情迷亂。
因著畫冊上的男子多是赤身裸體,因此溫也便將那細致之處看得尤為清楚,況且他已經人事,對男子之間那些事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畫冊便還有幾行蠅頭小楷,也不知是為了吸引看點,還是真的在為那圖冊上的內容做解釋,遣詞用句露骨靡靡。
溫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看到那一情景時,眸子還是忍不住顫了顫,他有些想打退堂鼓。
鍾卿仿佛還嫌他不夠羞人,還特意體貼地補充道:“不用你做到最後,你若是累了,歇著便是。”
後面的話有些意猶未盡,暗示性卻很明顯,溫也顯然也聽明白了。
鍾卿是在告訴他,若是他因體力不支無法繼續,鍾卿便會替他做到最後......
溫也嗔了他一眼,對鍾卿的話不太認同,往常都是鍾卿主導,他被把控其中,時辰上難免會不如鍾卿,可反過來講,若是主動權掌握在他手裡,鍾卿便要任他把控,到時候誰先累倒了還不知道呢。
往日裡都是他被欺負,這次既然鍾卿給他機會,那可就不要怪他不仁了。81Zw.m
溫也想象著鍾卿被他欺負到哭的模樣,有些躍躍欲試。
鍾卿看到他眼裡突然竄起來的小火苗,對他這份突如其來的好勝心感到十分詫異。
溫也卻伸手把他推倒。
鍾卿也不反抗,衣衫半解地躺在床上,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慵懶隨性,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溫也看他這麽放松,一點也不像自己平時緊張羞怯的樣子,不免覺得自己被鍾卿小看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來樹立一下威信,至少要讓鍾卿對他有幾分忌憚才是。
溫也跨坐到他的腰上,清了清嗓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別得意,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鍾卿愣了一下,不敢相信溫也居然會對他說這種話。
不是,他哪裡來的錯覺,覺得自己會受不住他折騰?
不過看到溫也如此有信心的模樣,鍾卿倒是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他倒是想看看,他的阿也有什麽法子能讓他哭?
他死死忍著笑,強裝一副即將貞潔不保的良家民男一般,緊緊拉住自己胸前的衣襟,“那相公可得對人家憐香惜玉一點。”
溫也沒忍住,笑了。
但是心頭也湧起一陣澎湃,他說不出鍾卿平日裡對他說的那些露骨的話,便只能埋頭苦乾,他俯下身,做了頭一回“高高在上”的人。
......
兩個時辰後,鍾卿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地披上外袍起身,他低頭吻了吻帶著一股子不甘、悔恨的深重怨念的某位“高高在上”的人。
方才還放話說要把人弄哭的某人,此刻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大言不慚,並且已經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鍾卿讓棲衡把燒好的熱水提進來,等浴桶中加滿了水,試了試水溫,這才把滿腔怨氣的溫也泡入水中
溫也腿肚子還在犯抽,水潤的眸子滿是委屈。
鍾卿替他擦了擦眼角殘淚,替他揉了揉抽筋的腿,細膩的腳踝邊已經泛起了青紫的痕跡。
溫也覺得自己很是丟人,一時不知道該跟鍾卿說什麽。
兩人之間即使是無話也不顯得尷尬,只是鍾卿看出他的別扭,自然是要好言好語地哄勸一番。
鍾卿拿過了熱水的帕子敷在溫也微微紅腫的眼瞼上,從後面抱著他輕聲道:“相公方才好英勇,只差一點,就要被你弄哭了呢。”
鍾卿這哄倒不如不哄,越哄越是讓溫也想起自己在鍾卿手下沒能挺過一回合的慘敗戰績。
溫也撇撇嘴,拉下帕子,幽怨地看著他。
鍾卿愛極了他的小模樣,低頭輕輕蹭了蹭他微紅的鼻尖,“好啦,別生氣了,下次乖乖讓你欺負回來好不好?”
溫也算是徹底認清了自己和鍾卿的察覺,哪兒還能再相信鍾卿的哄騙。
他吸了吸鼻子,想有骨氣一點,大不了跟他置上一刻鍾的氣,奈何鍾卿這麽溫柔細心,他又不忍晾著他。
只能一邊委屈著,一邊伸手掛在他的脖子上,把頭埋在他胸口,嘟嘟噥噥道:“下次還是你來吧,太累了。”
鍾卿輕笑,將他摟緊,“為夫遵命。”
*
夜裡雪又下了起來,慕桑覺得有些冷,撐著身子起來,身上的傷疼得嘶嘶抽氣。
雲越給的藥雖好,但耐不住他傷得重,這兩日雖能勉強下地行走,卻也真是“勉強”得很。
暖爐裡的炭火不多了,慕桑慢慢地把自己往床邊挪,盡量不崩開傷口。
最近由於他的傷情原因,主子那裡只有棲衡他一個人當值,已是走不開身,然而他還每天記得按著時辰來給自己送飯、加炭火、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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