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服軟
溫也輕輕在鍾卿腰上擰了一把,弄得他腰間有些發癢,鍾卿低聲道:“你乖,別鬧。”
溫也撇撇嘴,誰鬧了?
薛琇隻知鍾卿嫁給宣王是為了做太子的內應,卻不知鍾卿何時居然戀慕上了一名女子,還如此將人招搖帶出來。
因此不禁對他懷中的人感到有些好奇,“尋常女子怕是入不了你的眼吧?”
“遮這麽嚴實,倒是讓我想一睹美人芳容了。”
薛琇把他說成是女子,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他和鍾卿的事,聽到薛琇走過來的腳步聲,溫也有點緊張,不知道鍾卿會不會將他們的事暴露給旁人。
鍾卿卻斂了斂袍子,輕輕側身,頗有幾分小孩子藏寶的姿態,“這是我娘子,不給你看。”
薛琇:“......”
薛琇看著這不太正經的鍾卿,覺得他這些日子確實變了許多,變得更氣人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隨後立馬收回,“算了,我也不稀罕。”
他嘀咕道:“這麽小氣,誰還找不到一個媳婦兒了......”
說著不稀罕的薛統領忍不住拿眼角余光暗戳戳去瞟,可惡,還是好想看看鍾卿的娘子有多好看,能給他嘚瑟成這樣。
“哦?倒是我錯怪薛統領,你這麽多年沒成婚,我還以為是沒人要呢。”鍾卿將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隻隱約見得一絲墨發流露,瑩玉的脖頸露出一小截,讓人忍不住想看個清楚,卻很快又被鍾卿小氣遮擋完全了。
溫也差點在鍾卿懷裡笑出聲,卻又生生忍住了。
“好你個鍾卿,你才沒人要呢!”薛琇罵罵咧咧,“小爺我玉樹臨風,追我的姑娘都排到城外了。”
鍾卿退後幾步,嘴角微勾,“走了。”
說罷,他抱著溫也翻上牆頭,薛琇在下面嚷道:“有本你把人給我看看啊,該不會是醜得不敢見人吧?喂!”
可鍾卿並不受他挑釁,抱著溫也離去。
溫也問他,“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見一位故人。”
鍾卿仗著自己毒解了,渾身像是有用不完的勁兒,將溫也抱了一路,直到兩人停留在一家茶舍前。
因為兩人的衣著和身形太過惹眼,鍾卿沒帶他走正門,而是直接從二樓窗口進去。
一間雅舍內坐著一位靜穆老者,見到鍾卿帶著人進來,手中微微一頓,而後繼續若無其事地飲茶。
鍾卿喚了一聲,“伯公。”
呂相頷首,“坐吧。”
鍾卿將溫也放在椅子上,雖然屋內放著小火爐,但他還是將身上的披風給溫也披上,隨即自己才入座。
呂相將早已泡好的茶推到兩人面前,溫也受寵若驚,連忙拱手,“呂相。”
呂相笑道:“景遷叫我一聲伯公,你就跟他一同這麽喚我便是。”
溫也看呂相面上神色很是和藹,也不像是場面話,便點頭應是。
呂相轉頭對鍾卿笑罵道:“你這混小子,自個兒帶著人在外頭逍遙快活,使喚起我這把老骨頭來可是一點不含糊。”
溫也有點過意不去,畢竟鍾卿找呂相幫忙是為了自己,他正要說話,卻被鍾卿從案幾下握住了手。
鍾卿默默呷了三口茶,緩緩道:“初時清鮮爽口,茶香濃烈,細細品味一番,又藏釀幾分醇厚,最後以葉芽清苦收尾,但余韻......又有回甘。”
呂相捋了捋胡子,滿意道:“到底是比你那爺爺會品。”
鍾卿放下茶杯,但笑不語。
不是他會品,是有人在憶苦思甜罷了。
“伯公打算辭官歸隱?”
呂相要辭官?
溫也微微驚詫,覺得有些突然。
呂相長歎一口氣,“是啊,俗話說七十古來稀,老夫活了這麽多年,卻未曾覺得有什麽稀罕的,反倒是......”
“寂寥乏味。”呂相搖頭苦笑。
“如今你的毒已解,且,”呂相看向溫也,面帶笑意,“是個不錯的孩子。”
“老夫在這京中,也沒什麽可牽掛的了。”
呂相如今七十又三,原本早就可以上書乞骸骨,過上清閑的日子,卻因為鍾卿中毒一事,在朝中又當了三年丞相,如今也該是留點時間給自己了。
鍾卿自然知道呂相這些年在朝中暗暗相護,助力他許多,而這一切緣由,皆是因為他是鍾太傅生前最疼愛的長孫。
鍾卿起身,撩起袍擺,向呂相跪下,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溫也見鍾卿跪下,雖然自己不能跪,但也規規矩矩抬手行禮。
鍾卿道:“這些年承蒙伯公多番照應,伯公的恩情,鍾卿此生定當銘記在心。”
呂相伸手扶住他倆,“孩子,以後的路,就靠你們自己了。”
*
二月伊始,接連發生了三件大事。
一是大理寺少卿夏文光濫用職權、收受賄賂,屈打成招,許多冤死獄中的人的家人以血書聯名狀告夏文光,絹帛上血跡斑斑,皆是對夏文光這些年虐殺無辜的控訴。
此狀一出,滿堂嘩然,靖文帝大怒,當即下令將夏文光抄家斬立決,夏府其余人,全部流放。
且夏文光一事一出,還牽連出下面不少官員紛紛被摘下烏紗帽,一時間,朝中風聲鶴唳,那些在暗處蠢蠢欲動的人也有了收斂。
宣王此時無比慶幸,自己自從知道夏綺瑤做的那些事之後便對夏家厭惡疏遠了許多,因此靖文帝倒沒有遷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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