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卿看著他,聲音沉而堅定,“你能。”
鍾卿起身,朝他躬身一拜,“我與殿下自小一同長大,即使是與殿下有頗多誤會那一陣,鍾卿也從未懷疑過殿下心懷蒼生,博澤萬民之初心。”www.八壹zw.m
傅君識心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你當真如此信我?”
“是。”
“在鍾卿心裡,當朝幾位皇子中,唯有殿下才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也唯有您,才能真正做一位聖主明君。”
傅君識站起身,“為何......”
“太子殿下可還記得少時先生曾引荀子之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先生問,水何以載舟,何以覆舟?若覆,舟當如何?”
“其余皇子皆是不以為然,或以暴製民,或以刑治民,亦或是以賤民不足為懼作答。惟有殿下一言,令鍾卿振聾發聵,時至今日不能忘懷。”
傅君識眼眶微紅,憶起少時赤誠,不自覺跟隨鍾卿念起,“舟者,順水也,君者,順民也。若覆,是為君不仁,大勢去也,天命也!”
“所以,能定這天下的,不是我,而是殿下。”
鍾卿斂衽,跪在傅君識面前。
記憶中,這是他第二次跪他,第一次是為溫也,第二次,是為天下人。
“少時的約定,對不起,是鍾卿失約了。可這天下,鍾卿一定會完完整整交給您,因為我相信,這大月朝盛世,終將由殿下去開創!”
鍾卿闔目,鄭重朝他叩首一拜。
第九十二章 小妖精
棲衡將太子送出前廳,路過一處假山後,恰巧碰上了迎面而來的溫也。
溫也本是見鍾卿許久沒有過來,便想著去看看他,卻不曾想在這裡遇見了太子。
溫也被雲越推著輪車上前,朝傅君識拱手一禮,“太子殿下。”
傅君識點點頭,看到溫也這副模樣略微有些驚訝,他是知道夏綺瑤汙蔑溫也對其用刑一事,卻不想溫也竟遭受了如此酷刑。
不過他很快便收斂好情緒,“說起來這還是孤第一次與溫公子見面。”
溫也頷首,看樣子傅君識並不知道之前宮宴上鍾卿偷偷帶他入宮的事,不過傅君識並沒有喚他溫庶妃,這倒是間接說明他是認可了自己同鍾卿的關系。
“前幾日的事孤已經聽說了,沒想到夏氏竟對你下如此狠手。”
溫也道:“謝殿下關懷,我已經無礙了。”
傅君識看了溫也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無奈一笑,“孤所認識的鍾景遷,凡所能算計的,一樣都不會放過,只是如今才知,他原來也有例外。”
“孤原以為他會借夏綺瑤將你弄傷一事在父皇面前博幾分可信度,沒想到他竟甘願冒這麽大風險作偽也不願將你牽扯進來。”
溫也怔了怔,微微垂眸,面對傅君識的話,他根本不知如何作答。
傅君識將手輕輕按在溫也的肩上,“記住,不要成為他的軟肋。”
隨後,他負手揚長而去。
溫也微微轉動身子,對著傅君識一拜,“謝殿下成全。”
遠處傳來一聲輕笑,是傅君識若釋重負的歎笑,誰也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太子內心曾有過多麽激烈的掙扎和煎熬。
“哎,我今天可是又幫了你一回,你可得記得趕緊找那老頭子幫我求解藥啊,傅琮鄞最近已經開始懷疑我了。”阮七毫無形象地坐在椅子上同鍾卿抱怨道。
鍾卿淡淡一笑,看得阮七心裡發毛,他卻道:“自然不會忘。”
鍾卿說話算話,在雲涯子準備啟程回去之前,找他談了一次話,誰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什麽,第二天雲涯子雖然還是對阮七臭著臉,但到底願意給他看診了。
經過雲涯子分析,此毒若要解開,還需要耗費一番精力。
不過現在雲涯子可以研製同五皇子手中差不多的藥物,暫時壓製毒性,也就是說,阮七再也不用受到五皇子的控制了。
雲涯子說,製作解藥的藥材只有在他的五毒山上所種的藥園中才有,因此隻得讓阮七同他一起回去。
可以活命,還能擺脫皇室的內鬥的控制,阮七頓時覺得雲涯子那張臭臉也沒那麽討厭了。
雲涯子給溫也和鍾卿分別寫了幾副藥方,又塞給了鍾卿一個小盒,“這東西,你知道該什麽時候用。”
鍾卿點點頭,兩人心照不宣,“多謝師叔。”
“師叔可要去看看師父?”
雲涯子擺擺手,滿臉抗拒,“那禿驢整天就知道待在那鳥不拉屎的山上念經,他那兒又冷又無聊,不去不去。”
鍾卿失笑,“我上次下山時,師父還曾誇讚過師叔醫術高超。”
雲涯子眉心一動,有些懷疑道:“他真這麽說?”
“真的。”
“哼,算他還有幾分識相。”
*
“你們、你們幹什麽!放開我!”
阮七滿眼驚恐地被兩個下人從王府中拖拽出來,卻掙扎不開。
“要是王爺回來了,定要你們好看!”
聽著吵鬧聲,宣王府門口漸漸聚攏了一堆人。
兩個下人看了眼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趾高氣昂道:“你一個小小男寵,竟敢對王妃如此大不敬,王妃病重,豈容你放肆!”
阮七身子顫顫,看著四周議論紛紛的人,感到萬分羞恥,“我沒有對王妃不敬,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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