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小崽子總說讓他想起沈棘的話, 為什麽一次一次說他不要他, 為什麽總問他是不是喜歡Omega。
他閉起眼用力吸起一口氣,腦中又響起了剛才那聲“哥哥”。
想起這段時間圍在他身邊撒嬌裝乖的豹崽子,想起那個純情認真又偏執瘋狂的沈家繼承人。
他把剛吸起的那口氣吐出來, 緊牙咬睜開了眼,對懷裡的豹崽子說。
“天亮後就送你回去。”
豹崽子緩緩仰起臉朝他看來,冰藍的眼睛盯直了他,一眼不眨就這麽望著。
他又重複了一遍, “天亮送你回去, 現在去睡覺。”
“我的傷還沒有好。”
沈棘把臉又埋進了莊越斂的臉胸口, 緊貼著從布料裡透出來的體溫, 雙手在莊越斂腰上攥得更緊。
“回去會有更好的醫生給你治療。”
莊越斂說著就把他推起來,盯直他的視線命令:“下去。”
他還是一動不動,莊越斂就一手將他拎起來,走到床邊又把他放下去,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
“莊叔叔。”
他立即蹭過去抓住了莊越斂的手,莊越斂怔了半晌終於轉回頭他,他才說:“你又想丟下我?”
“是你不該來這裡。”
莊越斂說完把手抽走,轉身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出去時把門關出了一聲重響。
“莊叔叔!”
沈棘緊盯著被關上的門,他沒有叫回來莊越斂,眼中滿是委屈難過也藏不住偏執的□□。
莊越斂又走到了白天的崖壁處,高空中的星光落進來映滿了整個懸崖。
他坐到之前的台階上,腦中一片混亂,讓他本來就不穩定的精神力核又開始亂動起來。
——一定是這幾天用精神力頻繁了。
他輕輕敲了敲後腦杓,沒把精神力核敲平靜下去,反而更疼了,身後倏地冒出來兩條毛絨絨的大尾巴,上次獸象好不容易完全他都沒來得及看到底是什麽,為什麽總是會冒出來多條尾巴!
想到完整的獸象,他驀地又想到了那隻豹崽子,又用力敲了兩下頭。
明明都是雪豹,為什麽他沒有認出來那個豹崽子!
因為裝Omega?因為變成了小孩?頭髮眼睛的顏色不一樣了?
可那崽子滿身都是漏洞,沒事就提讓他能想到沈家那崽子的話,他還自己幫小崽子找理由。
——真是蠢透了!
莊越斂都懷疑他這麽多年的特勤工作是白幹了,頭疼!
他雙手抱住頭用力吸氣,是真的頭疼,越疼越厲害仿佛要爆了似的,精神力不受控制讓他的獸象又如退化症一樣亂現。
“嗯——”
他壓著嗓音輕喊出了一聲,把頭深深地低下去,腦子裡不停像走馬燈一樣閃回著過去的事,最後猛不迭停在了認識沈棘的時候。
按著領導給他的資料,他回去軍校參觀了沈棘的畢業典禮,在領獎台上第一次見到了那位傳說中不近Omega的沈家繼承人。
確實如傳言中的帥,哪怕Alpha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沈棘也是佼佼者中最突出的,來自家世、外表、實力各方面的優異。
也確實如傳言中的不苟言笑,在台上領獎仍冷著一張臉,仿佛只是在完成程序的機器人。
可即使沈棘真的冷心冷情,仍有無數的優秀Omega想要一試,誰都知道在匹配度高的Omega面前,Alpha就只剩下本能。
有那麽多優異的真Omega被拒絕在前,他不知道當時是怎麽信了領導的邪,真的跑去裝Omega接近沈棘。不過一開始他其實沒想過真的要和沈棘結婚,只是希望和沈棘成為朋友,然後有機會接近沈家的核心。
那天,他在台下看著台上的沈棘,忽然被旁邊的人不小心撞到,引起了片刻騷動,再看回台上時,正好對上了台上沈棘的視線。
那一刻,全程冷著臉的Alpha忽然微微笑了一下。
也許就是從那一笑開始跑偏的,他一直等到典禮結束,按計劃在校門口撞到走出來的沈少爺。
這種拙劣的劇情,他以為會被沈棘狠狠瞪上兩眼,像碰到什麽髒東西一樣避開他轉身就走。為了可能出現的發展,他準備了好幾套方案。
結果,沈棘沒有瞪他,沒有轉身就走,而是抬頭看到他,微紅著臉好半天才說出來一句,“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沒有想到那一笑是沈棘記住了他,在這一句後他的計劃全亂了,沈棘的反應沒一個在他的方案上,什麽冷心冷情,什麽不近Omega的絕情Alpha,統統不存在。
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個純情到叫他名字都會結巴,卻熟練一口一個哥哥追在他後面的傻子。
他還記得沈棘第一次親他,只是唇在他嘴角貼了一下就臉紅到耳朵,然後把臉埋進他脖子裡著急又害羞地小聲說:“哥哥,我不會。”
——為什麽要想那個偏執的傻Alpha!
莊越斂生氣得獸象的尾巴在身後豎起來,止不住的頭疼又想他回味起豹崽子的精神力。
——為什麽他們的精神力能絕對同頻?
他和沈棘結婚一年多怎麽從來都沒發現過這個問題?
莊越斂又回想了一下他和沈棘結婚一年多做了什麽,頓時又敲了敲頭。
他們結婚的一年多時間,什麽獸象什麽精神力,根本就沒出現的機會。
他們的生活裡只有信息素,一開始純情到連親吻都不會的Alpha,變成了一頭夜夜發情的瘋狂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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