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林原本以為自己至少還能贏過祁白這個幼崽,沒想到還是不行,有些喪喪地點頭:“你走吧,不用管我。”
祁白好笑地看著鼠林,背上自己的藤筐:“我一會就回來了,你不要說得我要扔下你不管一樣。”
祁白回到部落的時候,就發現幾個留守在部落的老獸人們,正在有說有笑地醃製著狩獵隊帶回來的獵物,幾個年紀小的幼崽正圍在他們的周圍七手八腳地幫忙。
而在他們面前還特意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那裡已經零零散散地堆放了不少食物。
看到祁白回來,羊羅收了笑臉,倒是一旁的猴岩族長樂呵呵地笑著招呼道:“豹白回來啦,把你采集到的食物放在這裡,為了將你們每個人采集到的食物分開,羊羅祭司可是親自給你們清掃出了一塊空地。”
羊羅聞言也只是哼了一聲,他現在有些慶幸自己還沒有將收祁白做學生的話說出口了,他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可能成為祭司。
祁白一點也不生氣,羊羅固然有些固執,但祁白也明白,想要讓一直以來就是被培養成為祭祀的羊羅一下子做出改變是件很難的事情,在他的思想中,一個獸人一旦被烙印上了奴隸的印記,那他們就再也不可能與其他的普通獸人畫上等號,只有森嚴的等級,地位的落差,才能讓族人們更加地團結,在戰鬥中更加的勇猛。
不過至少羊羅還是願意接受改變的,至少在今天的事情上,他完全可以一口否決掉祁白的提議,祁白相信其他的族人也不會去多想,他們只會順從的聽取祭司和族長的命令。
祁白衝猴岩等人笑了笑,知道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去觸羊羅的霉頭比較好,安靜的將藤筐中的甘薯卸在一個地方,就重新背上扁擔向部落外面走去,抓緊時間,在太陽下山前,他還能再來一個來回。
深秋的天總是黑得很早,太陽才剛剛升到半空中,就急急忙忙的向地平線的另一側趕路。
大概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在甘薯山這邊的采集隊成員,就在兔芽和牛溪的召集下,集合到了一起,等他們快要到達部落的時候,太陽的光亮都已經非常的微弱了。
眾人剛剛走出藤蔓纏繞的密林,走進山洞前面的空地,就見到了在空地中間熱鬧的族人們。
人群的正中間已經早早就燃起了火堆,此刻所有人都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看到了兔芽一行人回來,有人在高聲喊道:“趕上了,又有人回來了!”
祁白將扁擔放在了自己白天放置甘薯的地方,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才看到在大火堆的旁邊,還燃燒著一個小小的火堆,這時牛勇在旁邊解釋道:“祭司爺爺說了,天黑這個時間太難計算,只有在火堆燃盡前回到部落的人,才算是合格,火堆熄滅之後才回到部落中的人,就失去了排名的資格,直接成為最後一名,采集隊的其他人都已經回來了,你們是采集隊中最後的成員,如果再耽擱一點時間,這火堆就要熄滅啦。”
祁白聞言,便在四周張望起來,只是此時的天色微暗,正是一天之中火光亮度最低的時候,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狼澤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產生了一陣騷動,祁白便向外望去,就看到虎猛正一手拖著一隻麂子向部落中走來,他看到了族人的目光,立刻揚起了另一隻手,嘴中發出響亮的呼哨聲。
祁白聽到犬烈的笑聲:“虎猛這個小子真是不錯,作為一個幼崽,他能抓到這樣的獵物已經非常難得了。”
另一個老獸人狼葉則有些不以為意:“這有什麽用,在已經回到部落的角獸人中,他連第五都排不上。”
祁白這才仔細地看向廣場的空地,與亞獸人們將藤筐堆放在一邊就可以到處溜達不同,角獸人們幾乎各個都站在了自己獵物的旁邊,這倒不是大家擔心自己的獵物被別人拿走,主要是角獸人抓回來的獵物中,竟然有不少到現在還是活的,他們需要待在他們獵物的邊上,防止他們的獵物趁亂逃跑。
看著一群人有序地站在那裡,齊刷刷地等著評判的架勢,還真讓祁白有一種正在參加什麽重要比賽的感覺。
祁白走進了一些查看,野兔、野鼠、山鳳、麅子什麽樣的獵物都有,獾平竟然獵回了一隻大山羊,這山羊的個頭都有虎猛手中明顯是幼崽的麂子的兩倍大了,怪不得狼葉看不上眼呢。
而虎猛此刻也走進了人群,在他看到豬牙的手中只有一隻野鼠的時候,他十分得意地嘲笑了他,只是隨著他離其他角獸人的距離越近,看到了別人手中的獵物,漸漸也就收起了驕傲的神情。
正如狼葉所說,他現在競爭第五名都還有些難度,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黑山部落中,如今能找到最多獵物的人是狼澤,而狼澤現在還沒有回來,不過虎猛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地想著,能找到獵物並不一定就可以獵到,說不定他的獵物還沒有自己的大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廣場上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焦灼了起來,所有人都默默地圍在了火堆的旁邊。
祁白焦急地雙手緊握,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些濕潤。
灰藍色的天空中,居然飄揚起了細碎的雪花。
祁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已經開始變得忽明忽暗的火苗,甚至害怕自己過快的呼吸會讓那微弱的光亮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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