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宵的皮膚很白,嘴唇的顏色也十分淺淡,這讓他的一雙大眼睛顯得格外明顯,靜靜站在那不動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精致的人偶娃娃。
他的年紀並不大,祁白估計他甚至可能都沒有成年,但神情卻有著連成年獸人都少有的冷靜。
即便祁白將木牌放在了他的面前,人偶娃娃淺色的眼眸中也看不出驚慌,似乎已經篤定了祁白不能將他怎麽樣。
狐宵搖了搖頭,帶著幾分無辜說道:“我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麽?”
祁白慢慢說道:“有一件事,我剛剛並沒有在所有人面前明說,今天出現的木牌,並不是第一塊多出來的木牌,事實上,昨天部落中就已經發現了一塊假木牌,我們確定有人拿著假的木牌,領了兩次食物。”
狐宵說道:“大人,我隻領了一次食物。”
“你是隻領了一次食物沒錯,我甚至知道是那個短發亞獸人領了兩次食物,但如果我們真的要找領了兩次食物的人,或許就抓錯人了。”
祁白頓了頓才看向狐宵:“你大概不知道,部落分給每個人的牌子都是不一樣的。”
說著,祁白從獸皮口袋中拿出了另一塊一模一樣的木牌:“不覺得今天牌子上的圖案比昨天複雜嗎?因為你的這一塊有些不一樣,這是我親手刻下的,這個字是‘狐’的意思。”
“明白了嗎,這是一塊專屬於你的木牌。”
狐宵的鎮定終於有了裂痕,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面對祁白拿出來的證據,他已經有些亂了陣腳。
狐宵不明白,既然他們已經發現了這是自己做的假木牌,為什麽剛剛在人群面前不拆穿他,反而讓一整個中隊的人都受到了懲罰。
祁白沒有繼續假木牌的話題,反而笑了笑說道:“那些獸人跟你的關系似乎很不錯,連食物這麽珍貴的東西,都願意分給你。”
狐宵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祁白。
“是你帶著他們一路來到了北方吧?他們很信任你,什麽都願意聽你的。”
祁白對狐宵眨眨眼:“可是,如果他們知道,是你讓他們受到了懲罰,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樣?”
狐宵隻覺後背一陣涼意,他咬著牙齒說道:“你想要做什麽?”
祁白笑了笑:“不是我想要幹什麽,而是你為了這個秘密,願意做什麽?”
第217章
從打谷場回部落的路上, 沒有人坐上板車,大家幾人湊成一堆,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晚上發生的事情。
犬南的中隊被罰了, 連帶著她這個中隊長和十個小隊長們也扣了工分, 不過從他們臉上,可看不出一點不高興的樣子。
這一邊,犬南抓著牛溪的手臂, 唾沫橫飛地說道:“哎, 我好像是有些印象,那個亞獸人總是往外跑, 就是我沒往那方面想。”
另一邊, 羊靈跟其他幾個小隊長說道:“那個人不可能不動手, 豹白不是讓我們告訴大家, 以後幾天都沒有肉,那他不得著急嘛。”
“對對對, 肯定得著急。”
小個子記分員連忙舉手道:“我們也幫忙啦, 豹白哥哥讓我們把所有人牌子的數字都記下來了, 不管多哪一個都能對得上。”
“哎, 你也辛苦了。”
所以說, 這一次的行動,遠比大家看到的還要周密。
而對於參與進來的黑山族人們來說, 他們早就不在乎那幾碗食物了,他們從來都沒有參與過的追凶環節,才是最緊張刺激的。
不過作為被族人們熱烈討論的中心人物, 祁白卻已經把心思放在了別處。
祁白站在火炕邊上, 雙手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小肚子, 滿眼不可置信地說道:“狼澤, 我是不是胖了?”
狼澤從廚房中探出頭,瞅了瞅那白乎乎的小肚皮,堅定地搖搖頭:“不胖。”
祁白狐疑地看著狼澤:“我以前肚子能掐出肉來嗎?”
祁白雖說沒有像狼澤那樣塊塊分明的結實肌肉,不過他的身材一向也不差。
獸人的體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每天都要乾很多活,就算不特意鍛煉都有一層薄薄的肌肉。
祁白深深反思了一下,自從工人們來到黑山之後,他基本上就轉成了文職,每天都坐在桌子後面,確實缺乏鍛煉了。
尤其是前幾天出差的時候,他的生活簡直可以用吃了睡睡了吃來形容了。
不行,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就算他沒有小肚腩,但是痛失腹肌也絕對不能忍。
這時狼澤帶著獸皮手套,將一整隻烤山鳳從烤爐中拿了出來:“準備吃夜宵了。”
“哎哎。”祁白立刻將獸皮衣放下,屁顛顛地去搬小炕桌。
祁白拽下一大隻山鳳腿,一邊咬著酥脆的外皮,一邊嘟嘟囔囔道:“夜宵,夜宵也逃不了乾系。”
昨天是大食堂給烤的椒鹽鹿腿,今天狼澤又單獨狩獵到了一隻山鳳,每天深夜都整小燒烤,不長肉才怪呢。
不過節食是不可能節食的,咱又不是吃不起,憑什麽節食。
每天都能吃上肉的日子,那可是許多人盼都盼不來的。
所以祁白吃飽喝足,在狼澤滿心期待著在家裡做點運動的時候,祁白一臉嚴肅地從牆上拿下了角弓:“走吧,我們出去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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