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短發亞獸人離開之後,負責打飯的羊靈就立刻將竹提子給了別人,偷偷將一塊木牌拿到了祁白的桌前。
羊靈努力壓低激動的聲音:“豹白,你說得太對了,木牌回來了,我們現在就去把那個亞獸人抓起來嗎?”
祁白示意羊靈仔細看看木牌上的字符,隨後才笑了笑說道:“差點就被這隻小狐狸騙了,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我們開會。”
打谷場上冷風蕭蕭。
來到黑山部落大半個月的工人們聚集在一起,第二次面對著獨自站在前方的祁白。
只不過與上一次的和顏悅色不同,祁白一臉嚴肅地舉著兩塊木牌,對所有人說道:“這個東西大家應該都不陌生。”
所有人默默地點著頭,這是他們用來換食物的木牌。
“你們來到黑山的第一天,我就已經說過,所有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勞動換得食物。但是不屬於你們的東西,依靠欺騙的手段換來食物,是不被允許的。”
“我們在犬南的中隊,發現了一塊不屬於黑山的木牌,是誰製作了假木牌?”
祁白話畢,犬南向前走了一步。
聽到犬南名字的時候,大家還沒有什麽反應,但是在犬南出列之後,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
那是他們的中隊長,隸屬於犬南中隊的一百個獸人同時心中一緊,他們驚慌地相互看著,不明白厄運為什麽會突然降臨到他們頭上。
祁白又重複了一遍:“是誰製作了假木牌?”
打谷場上一片寂靜,這一刻,就連呼吸聲都是那麽的刺耳。
“看來是沒有人敢承認了。”祁白輕描淡寫地說道,“從將你們分成隊伍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是一個整體,既然沒有人承認,那就將這個中隊一起罰吧。”
“明天,你們所有人都將沒有食物。”
人群中一片嘩然,甚至有獸人在聽到了這樣的懲罰,低低啜泣了起來。
為什麽要懲罰他們,他們什麽都沒有做。
突然,一道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這些牌子都是你們做出來的,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不過就是想要找借口懲罰我們而已。”
這話一出,獸人們臉上的表情,很快從驚慌變成了怨怒。
是啊,即便黑山部落的人說他們是工人,但他們知道自己仍舊是奴隸,這些所謂的主人,一定是不想給他們食物了,所以才找到這樣的借口。
似乎是有了底氣,又似乎是抱著大不了一死的心態,又有幾道聲音大聲喊道。
“我們給他們乾完了活,黑山部落不想要我們這麽多人,現在是在找借口,想要扣下我們的食物!”
“給我們食物!”“給我們食物!”“搶他們的食物!”
在這些聲音的慫恿之下,人群隱隱有著要混亂起來的跡象。
“嗷嗚!”
伴隨著狼嚎聲一同出現的,還有十幾頭渾身帶著血跡的巨大灰狼。
是剛剛狩獵回到部落的狼族獸人。
他們如同一道巨網,從四面八方同時向打谷場靠近,駭人的威壓將想要渾水摸魚的獸人立刻震懾了下去。
灰狼群的身後,一隻體型比灰狼大上一倍的獨角白狼緩緩出現,踱步走到祁白的身後。
那樣保護的姿態,似乎是在告訴所有人,只要有人敢靠近他的亞獸人一步,他就會將他們徹底撕碎。
祁白悄悄揉了一把狼澤長長的毛毛,隨後才對著鴉雀無聲的人群說道:“沒有人要克扣你們的食物。”
“他們這個中隊的食物,明天將會分給剩余的其他九個隊伍。”
果然,祁白說出了可以將被懲罰獸人的食物分給其他人,那些憤慨的情緒,瞬間就消散了一大半。
一部分獸人開始反思,黑山部落如果要克扣工人的食物,那為什麽又要將食物分給沒有犯錯的他們。
或許真的有人做出了偷竊食物的事情,他們警覺地看向犬南中隊的獸人,偷竊在獸人大陸上是不被允許的,這樣的獸人,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
而另一部分獸人則是完全因為即將要多分得食物而感到開心。
他們不再支持那些想要鬧事的獸人,反而想著,如果那些人待會兒還要搶食物,他們一定要製止那些人才行。
祁白等所有人都消化了這個消息之後,才開口說道:“不過不要以為今天這樣的懲罰就算是完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接受懲罰的就是一整個大隊,還敢有第三次,那麽所有人都不用吃飯了。”
在祁白這裡,沒有什麽法不責眾,要罰就要一起罰。
部落每天有那麽多事情,不可能每天都像今天這樣,一直盯著工人們的一舉一動。
只有將他們的利益捆綁在一起,只有讓遵守規定的人獲得利益,他們才會相互監督,相互製約。
而多吃一碗飯和餓上一天,哪個更加劃算,相信他們一定能夠算得清楚。
假木牌的事情,看似就這樣翻了篇。
可是,才放下心,走到陰影中的狐宵,卻被攔了下來。
狐宵面無表情地看著祁白和狼澤。
祁白將手中的木牌晃了晃:“眼熟嗎?”
祁白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觀察狐宵的人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