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夜鋒目光凜冽審視著他:
“你太多心了,你是主人親自任命的統領,主人覺得你行,你不行也得行,這是你的責任!和我一個不在編內的影衛教習有什麽關系?”
何岐低頭:“我知道了。”
“至於我自己,主人說的沒錯,前些年我確實是很累了。老何,壓榨一個辛苦了十年的老男人是很不道德的。今後的日子……我可是春宵苦短值千金啊。”
“你……”
這話的意思,便是要徹底放權給何岐了。樓夜鋒心知,他不徹底放手,何岐便一日無法成長完全。
更何況,春宵苦短什麽的,那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他本就年紀偏大,追尋了多年的心愛之人,再不珍惜這些來之不易的和主人相守的時光,他就是傻子。
何岐忽然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抬頭盯著他:
“既如此,不知樓教習以後可否撥冗,常來指導指導小弟幾招武藝呢?”
樓夜鋒見他終於能心安理得來坐這個統領之位,淡然一笑:
“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今日這一場比武,既證明了樓夜鋒的武功實力,讓樓影衛名正言順地做裴年鈺的貼身影衛。又解決了何岐長久的一樁心事,算是徹底了結了裕王府影衛內部的小小暗流。
最重要的是……讓某前影首回屋的時候看見了他的主人已經張開被窩、守株待兔。他這隻晚歸的兔子自投羅網、甕中捉鱉,自然是又被吃了個乾淨。
當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
這幾日中,裴年鈺一邊對何琰君進行白案面點的填鴨式教學,一邊緊鑼密鼓地準備著點心鋪子和旁邊的飯館的開張前期事宜。
是的,陳記點心鋪旁邊有個中等規模的飯館,雖比不得對面的醉仙樓大酒樓,卻也很有些規格了。被裴年鈺的另一個徒弟向平恩找他借錢盤下來了。
那飯館長期被附近的醉仙樓吸走顧客,經營常年不溫不火的。正巧這飯館的東家有事回鄉,要變賣京中的資產,便被裴年鈺直接出手拿下了鋪面。
先前裴年鈺考察的時候也見到過這個店,只不過因為面積偏大,他怕折騰不過來便沒考慮。現在有了兩個工具人徒弟,便
雖說是向平恩名義上是借錢盤下,裴年鈺也沒指望他還。反正開店賺美食值給系統(和弟弟)打工也是他本來就要做的。
他帶著倆徒弟忙了幾日的店鋪裝修和菜式選擇之類的細節問題,樂此不疲,便很順利地讓樓夜鋒混過去了受傷之事,沒讓主人看出什麽來。
………………
樓夜鋒何岐二人各自悄悄以內力療傷,不過三天便都好全了。而後樓夜鋒這才想起來此次比武的初衷。
於是待這天清晨,裴年鈺一早帶著何琰君去了點心鋪看裝修進度,不在府裡。而何岐則是守夜完,安排好了跟著主人出門隨行的影衛。正準備換班休息的時候,便被樓夜鋒抓了個正著。
樓夜鋒把他帶到一個偏僻的小院裡。何岐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皺眉:
“你這是準備幹什麽……”
“上次比武之前,你答應我只要和你比一場,就告訴我……咳咳,那啥,你自己倒忘了?”
何岐一頭霧水:“告訴你什麽?”
樓夜鋒一副很難出口的樣子,神情隱隱有些失落:“就是……老何你上次指出之後主人對我的態度之後,我問你如何才能做得更好一些……”
在他的提醒之下,何岐這才想起來。
當時他只不過是想告誡樓夜鋒,在主人面前收斂一下自己那個倔脾氣,不要老惹主人生氣而已,出發點也是他作為一個影衛統領的職責。
但樓夜鋒當時卻向他取經——如何在和主人的這段感情中為主人做得更好。
何岐心中暗道不好,他隨口說他有一個法子,只不過是為了提出條件讓老樓答應和他比武而已。
事實上他又不是什麽情聖,他又哪裡有什麽錦囊妙計去指點樓夜鋒的感情問題了?
這種問題,去問他妹妹還差不多……
但是話已出口,樓夜鋒又這麽盡心盡力地跟他打了一場,他看著樓夜鋒殷殷切切的懇求目光,也不好意思直說當時他是隨口胡謅的了。
“咳,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進屋去說。”
何岐一邊拖延時間,一邊腦中飛快地轉了起來,思考如何才能把老樓給應付過去。
而且光應付還不行,至少他不能胡亂出主意,影響到主人和教習大人的感情關系。
於是何岐便往這個方向去絞盡腦汁——給老樓說一條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計策便是了。
這麽一想,何岐忽然覺得思路開闊了很多,靈感湧現。於是當兩人坐進偏遠的一間安靜書房中的時候,何岐的神情已經變得十分淡然而篤定。
他甚至悠閑地沏了杯茶推給樓夜鋒,不慌不忙地道:
“其實很簡單,上次說到主人本性心軟,但你一定聽說過一句話——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所以,更何況是主人呢?即便主人再怎麽心軟,他也是堂堂王爺。老樓啊,你每次惹主人生氣之後,主人都先退一步。可長此以往,主人心中的火氣引而不發,終究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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