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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後,王府歸隊的影衛帶著林寒一起過來了。
他們這幾個影衛並不知道林寒來王府是做什麽的,但他們看守了林寒這幾天,還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到了王府,幾人共同去見了主人。裴年鈺先囑托幾個影衛要對林寒的身份保密,下通知不準胡亂八卦。而後揮退眾人,看著站在屋子裡的林寒。
林寒跪了下去。
“屬下林寒,參見裕王殿下。”
裴年鈺沒叫起,袖袍一甩,往廳堂正中的八仙椅上一坐。
“林寒,你應該知道你來此是為何。”
“……是,屬下明白。請王爺施刑處置,皆無怨言。”
裴年鈺哼了一聲:
“我沒出夠氣之前,還不想讓你這麽快就死。你就先在我府上做個下等奴仆吧,等我什麽時候出夠了氣,再取你性命。”
——實則這王府內的府員並無上中下等之分,所以這“下等奴仆”,就只有他一個人。
林寒垂首,姿勢十足的恭敬,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
“把東西給他吧。”
樓夜鋒於是將方才準備出來的一個鐵製小箱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林寒打開一看,只見映入眼中的是一副鐐銬。他卻無端地心中松了一口氣——果然不會僅僅是“做下等奴仆”這般簡單。
“在這府裡,將由掌事女官夏瑤來教導你該做的事。但小晟跟我說你的內力已經恢復,本王怕你不服管教傷到我那侍女,不得不給你帶上械具,你可明白?”
“是。”
他半分沒猶豫地將那鐐銬取出,在自己的雙手手腕和腳踝上扣緊鎖住。他戴上之後略微觀察了一下,中間鐵索不算粗沉,長度也並不太短。至少夠他日常勞作了,亦不妨礙行走。
林寒心知肚明,這等強度的械具當然擋不住他的內力灌注,他若想崩碎鐐銬,可以說輕而易舉。但王爺既是要他受辱,他又怎會自己解下。
隨後他又向那鐵製箱子中看去,只見箱子底部,躺著一個平平無奇,樣式簡單的木製面具。
“王府影衛中,認得你身份的不在少數。你在府中受辱,於你自己無妨。但你是小晟的人,若叫旁人議論起來陛下的影首在王府中當奴才,折的卻是陛下的面子。”
“所以,你在府中行走,需得時時刻刻戴著這面具。”
林寒怔了一下,將那面具拿起,緩緩覆於自己的面上。
那面具微帶弧度,正好能將他全臉擋住,僅留雙眼視物和口鼻呼吸。
他忍不住在心中歎氣:王爺,您到了這種時候,都要給屬下留一絲顏面麽。
九分真怒,一分仁慈。
林寒哪裡值得您如此相待啊。
“去後院找夏瑤女官,她會安排你。對了,下等奴仆不配稱她為姐姐,你需口稱大人。”
“是,屬下明白。”
……………
裴年鈺交代完,就揮揮手把他趕了出去,假裝在臥房中仰著看書,實則豎起耳朵運起內功,抱著八卦之心聽著後院的動靜。
林寒出了門,拖著手腳上的鎖鏈去了涵秋閣的後院。
自從王爺不要侍女貼身服侍之後,夏瑤常年閑的沒事乾。此時早已等在那裡,手裡握著一柄訓誡用的蛇皮短鞭——她知道這位新的奴仆是習武之人之後,特地找何岐要來了這個。
“屬下見過大人。”
夏瑤端著掌事女官的冷臉,一鞭子抽了上去:
“先把你這稱呼改了。你是裕王府的下等奴仆,見上級需自稱下奴二字。至於你在王爺面前怎麽叫,那我是不管的。”
林寒巋然不動,恭順地受了這一鞭子。
夏瑤沒有內力,這一鞭其實連衣服都抽不破。但林寒亦不會用內力護體,是以打在身上,還挺痛的。
“是,下奴知錯。”
他以為這位女官會趁他認錯的機會再抽幾下,誰知卻沒有。只見夏瑤指了指涵秋閣小廚房旁邊的一間耳房:
“這府裡已沒有多余的房間給你住了,諾,你就睡這柴房吧。”
“是。”
林寒當然知道這王府中人員簡單,仆從也不多,怎麽會沒有空房間,不過是故意折騰他的借口。
但這正合他意。
“涵秋閣往西到最頭上是大膳房,府中人員的飲食都是自己去那取。別指望我給你分食物,過了飯點就自己餓肚子吧。”
“王府西南角是司庫房,被褥和衣物用品去那裡領。給你半天時間,把你自己的東西領了,柴房收拾好。”
“下午過來,開始學規矩。”
“……是。”
林寒想說其實被褥什麽的根本不用領,但夏瑤見他站著不動,又抽了他一鞭子:
“怎麽還不去?耳朵聾了不成!”
於是林寒隻好去了司庫房處,領自己的被褥。
從他戴上鐐銬進了後院開始,就一直有附近的侍女雜役悄悄圍觀,林寒內功恢復,自然能感覺到這些好奇打量的目光。去司庫房的路上,他又感覺到增加了很多暗處值守的影衛的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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