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夜鋒來不及問她緣由,提氣上了牆邊,順著牆側的陰影摒了氣息掩過去,正看見主人被十幾個家丁挨個敲棍子,頓時心中怒火蹭地一下子就竄了上來,臉色瞬間變得冷厲之極。
待到他疾馳到小巷的一半中,默默算了算距離,忽然低聲道:
“主人退後!”
裴年鈺聽得樓夜鋒聲音,終於松了一口氣。雖然眼前數隻棍子即將落下,但他對樓夜鋒的指揮全然信任,於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撤步後退。
與此同時,三枚飛鏢如同疾風一般從他的身側無聲無息地飛過,全都整整齊齊地割在了三隻手腕上。
三道鮮紅色的血珠斜斜地射出來,同時那幾隻棍子也砰地落在了地上。
裴年鈺心裡暗讚了一聲,繼續後退了一步,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抽空從懷裡掏出來一支信號煙花隨手扔上天,讓他的影衛趕過來。隨後繼續站在一旁,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樓夜鋒趁著主人後退的間隙一矮身鑽進了那些家丁之中。
雖然受限於內力的原因,身法不是特別靈活,但他經驗豐富之極,即便這些家丁的出手毫無章法,但他依然跟長了眼睛一般,將那些揮舞著的亂棍全都輕輕巧巧地躲了過去。
於是裴年鈺就眼睜睜地看著一道深藍色的影子用著各種匪夷所思的走位和身法穿梭在他們中間,毫不停滯,並且左拍一掌又推一手,竟然引得那些個家丁棍子掄到了自己頭上。
裴年鈺一旁悠哉悠哉地觀戰,過了一會兒見還沒打完,不由得出聲道:
“行了別戲耍他們了,趕緊處理了吧。”
樓夜鋒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
他要是能早點結束,早就結束了。他身為影衛,向來乾脆利落,何時拖拖拉拉過?
主人見他動作如同戲耍,實在是因為他內力並不能跟這幾個彪形大漢硬抗。這些家丁雖然不會武功,可身材擺在這裡,天生便是力氣大。
他樓夜鋒……說實在的,若是沒有內力,即便是兩個樓夜鋒的力氣也不如這些彪形大漢。更何況他們還拿著這麽沉重的棍子,被敲一下少不得傷筋動骨一百天。
於是樓夜鋒只能以他精妙的武學技巧和他們周旋,時而用借力打力之法解決掉一兩個。放在別人眼裡倒確實是戲耍一般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打得並不容易。
再加上他趕過來時那三枚飛鏢,為了保證準頭,他運了不少內力進去,已經耗空了他的一半內力。剩下的僅存的一半,他周旋這許久也快要氣力不繼。
樓夜鋒沒有答主人的話,隻悶頭遊走在敵人中間,一邊想著怎麽主人的那些影衛還不來,一邊暗恨自己的無能,和主人出門竟然讓主人遇險,偏自己還解決不了。
實際上,從雲池跑到街上驚聲尖叫,到樓夜鋒趕過來和他們過招,不過是才過了幾息的時間而已。
裴年鈺見樓夜鋒竟然沒吱聲,反而身形越來越慢,頓時知道自己之前怕是猜錯了。樓夜鋒看著似乎遊刃有余的樣子,內裡……
裴年鈺想到這裡,頓時急了,若是樓夜鋒內力耗盡,豈不是要挨悶棍,他可不像自己一樣有內力護體,怎麽挨都沒事。他頓時大為心急,連忙喝道:
“夜鋒你回來!”
樓夜鋒並不搭理。
裴年鈺左右看看,心道也顧不得這麽多了,抄起地上掉落的一根棍子便飛身上去。
他知道自己動靜大,樓夜鋒一定感知的到。而樓夜鋒也不負他的信任,見主人提著棍子上前,隻好錯步退出了戰圈。
裴年鈺看著這些個面目猙獰可憎的家丁們,對他們怒目而視,哪裡還管什麽留手不留手。直接將丹田內的所有內力都運到了右臂上,真氣瞬間蓬勃鼓動起來,呼啦一下——
將那木棍掄了個巨大的半圓,木棍帶著內力盡數打到了那些家丁的身上,砰得一聲全都倒飛了出去,躺在地上口吐鮮血,再也動彈不得。
裴年鈺氣哼哼地扔下了棍子,拍了拍手掌。
之前他一直留手,是因為覺得自己內力太過深厚,萬一手底下沒數,直接把人打死了那就不好了。可現在看著樓夜鋒馬上就要真氣不繼,哪裡還管的了這麽多,直接打成了重傷。
那些個受傷的家丁被幾個隻受了輕傷的人扶起來,連滾帶爬地逃回了府裡。
裴年鈺看也不看他們,隻連忙轉過身來看著樓夜鋒,急切地問道:
“夜鋒!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樓夜鋒搖了搖頭:
“屬下未曾受傷,只是有些真氣不足而已。倒是主人……您……”
樓夜鋒看了一眼裴年鈺,想說些什麽,卻是眼神一黯,沒開口。裴年鈺則是握住他的掌心,將自己體內的內力源源不斷地送了過去,
樓夜鋒靜靜地看著主人,神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麽。
“王……王爺……”
裴年鈺轉頭看去,卻是雲池竟然尚未離開,見戰況已定,就又跑了回來。
“雲池你……你怎麽會被這家盯上的?”
雲池連忙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奴婢自從離了王府之後,回家卻被父親罵了一頓,罵我失了王府裡的差事,只能回家蹭吃蹭喝,他們每天都要我出來再尋一份丫鬟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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