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鈺點了點頭,簡單地淨了一下面。
待精致王爺裴年鈺在臉上塗完了玉容霜之後,一轉頭卻看見旁邊的絳雪這小妮子居然在用一種略帶……憐惜的眼神看著他?
裴年鈺莫名其妙:“絳雪你這般看著我做甚?”
絳雪歎了口氣道:
“王爺,婢子都聽說了,您今日大發雷霆把樓教習狠狠地罰了一頓……”
裴年鈺聽到此處,知道是那幫影衛把話傳的很到位,頓時心中極為滿意。
誰知絳雪話鋒一轉:
“聽說老樓他被您給抽得血濺三尺,靜心湖的湖水都染紅了一片……”
裴年鈺:“……???”
“不過婢子覺得,樓教習他冒犯王爺,合該吃點苦頭。倒是王爺您……可別心疼他才是啊。”
裴年鈺:“我……”
他一時竟然無語凝噎。
且不說這八卦的的潤色程度遠超他的想象,血濺三尺是什麽鬼。主要是,絳雪這個心疼的眼神看著他是怎麽回事?
“……婢子雖然年輕,卻也知道樓夜鋒他傷成那個樣子,您自己必然也是難受。可王爺,婢子膽大勸您一句,他是咎由自取,您可為此莫要憋壞了自己的身子……”
裴年鈺簡直要吐血三升了:
“你怎麽可能覺得本王會心疼他!!”
絳雪語帶關切:
“主人,您看您都難受的食不下咽了……”
裴年鈺心道,我那是被他氣得好麽……
於是裴年鈺隻好解釋了一下:
“絳雪啊,你莫要聽那傳言,樓夜鋒他只是有點些微輕傷而已。本王略施懲戒,怎麽會去心疼他呢。”
絳雪作恍然大悟狀:
“原來如此,那婢子便放心了。主人您只要別為了老樓那個大豬蹄子,把您自己給憋難受了就好。”
大豬蹄子……行吧。
裴年鈺點點頭表示你不要再亂傳了,而後準備邁步出門。
絳雪隨口關心了一句:“王爺您這麽晚了,還去哪裡呀。”
裴年鈺隨口答道:“我去給夜鋒做藥s……”
話說到一半驚覺不對,戛然而止。
絳雪:“…………”
裴年鈺:“…………”
絳雪看著她那溫潤如玉的好王爺,表情一言難盡。
一邊信誓旦旦地說樓夜鋒只是輕傷,他絕對不會心疼,一邊還上趕著給老樓做藥膳是幾個意思?
小小的靜室內頓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然而絳雪她哪裡有連霄他們那般的情商,在主人失了面子的時候能適時地遞上一個台階。
她憋了半天,最後隻得飛快地說了一句:
“屬下去練功了!!!”
而後提起裙子來就跑得不見蹤影。
裴年鈺:“…………”
……好氣啊!
………………
裴年鈺出了寢殿,一邊向著連霄的藥廬走去,一邊沉思著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按理說以樓夜鋒在影衛們心中的威望來看,若是這八卦傳言說的是老樓他被罰得很慘,那這些影衛不是應該去心疼他家夜鋒嗎?
然而他們一副“王爺打傷了夜鋒那麽王爺肯定會心疼”的表情,跑來安慰自己是怎麽個情況?
待裴年鈺不知不覺中走到連霄的藥廬之前,忽覺身邊一陣無聲的微風掠過。
而後一個深灰色的身影落在他的旁邊。正是何岐換上了晚班,來負責他的守衛了。
裴年鈺站定原地,看著何岐那一本正經的嚴肅神色,卻忽然心生不妙的預感:
“老何你……你……你看著我做甚?”
何岐言簡意賅地問道:
“聽說主人今天為了罰老樓那個家夥,把絞鞭都抽斷了五根?”
裴年鈺:“…………??”
為什麽老何你聽的八卦版本跟別人的都不一樣喂。
裴年鈺想到老何的舊業和愛好,警惕地看了看何岐,沒答話,而是反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
何岐清了清嗓子,以一種請示大事的語氣道:
“屬下就是問問主人您那裡的鞭子還夠用不,您不必省著用。若是之後又抽斷了,屬下再明付塵去打造一批新的。”
裴年鈺:……………
他臉色黑了下來,沒好氣地道:
“我都不罰人了,你還要造新的,造一批新的給你貪汙是嗎?”
“哎——屬下怎麽敢做這種事。主人明鑒,其實是因為屬下看了上次罰林寒的那個絞鞭之後,覺得咱府裡的這些刑具也該更新換代了……”
“…………”
裴年鈺語塞,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何岐這如此冠冕堂皇的請求,半晌才道:
“府裡窮,沒經費,你想都別想。”
何岐點點頭沒說什麽,他基本預料到了。不過隨後他的臉上迅速浮上了擔憂之色,以一種大哥哥的眼神看著裴年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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