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普天之下,最有希望飛升的人。
時軼修為再高,也高不過化神再上一層的洞虛。距離他師父的大乘,更是有兩層之遙。
否則自己被他一劍穿心,就不會還好端端地在這裡了。
若是此番出關,他師父邁入渡劫期,那時軼便更加不是他的對手。
屆時,師父想為自己尋仇……他又當作何打算呢?
一旁的兩人仍在交談。那弟子在問:“師兄,我還有一事不解。”
“雖說我們今日是來捉拿時軼的,可我們循著懸濟宗主的蹤跡過來,想必兩人是在一處的。懸濟宗主雖是不善鬥的藥修,但也已是合體期修士,見朋友有難,必然會出手。他二人加起來,我們的‘八荒六合陣’恐怕不是對手……”
謝長亭算是聽明白了。
“八荒六合陣”是上善門獨有的一門功法。此陣由二九一十八位金丹期以上修士組成,以多敵少,對時軼這種修為的修士而言,雖不能傷他分毫,但配上法器,定能將他困住。
“朋友?”趙聞竹冷笑道,“你真當他藥修老祖會和一個化神期的修士做朋友麽?”
弟子一愣:“師弟不解。”
“想不懂就別想了,你想了也是白想。”趙聞竹不耐煩地說,朝遠處看了一眼,“他們來了——看來是都收到師叔的傳音了。”
謝長亭這才注意到,遠處的山腳下,正隱約有鼎沸的人聲傳來。
不多時,山腳下的人便陸陸續續上山了。
“我道是誰這麽快尋到了時軼的蹤跡,原來是聞竹小侄。”為首的人開口道。
謝長亭心下一沉,聽聲音,辨認出此人乃是宗門長老之一,他師父見微真人的胞弟,趙複!
此人位居長老,但卻是靠著資歷堆上去的,年逾花甲,修為卻與謝長亭不相上下。
“見過師叔。”趙聞竹向他行禮,“師叔上山時,可有見過那懸濟宗主的蹤跡?”
趙複剛要開口:“暫未……”
便聽得一聲——
“你們是在尋我麽?”
趙複一驚。
謝長亭更是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他伏在茂密的灌木之後,一手捏著巡天的嘴讓它噤聲,另一隻手稍稍撥開灌木一點。
只見懸濟宗主馮文聖如約而至,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眾人的身後,手中還握著一隻藥袋。
上善門弟子見狀,頓時警惕起來。
馮文聖左看右看:“哎哎,大家別緊張啊,別緊張。怎麽,如此興師動眾,你們今天終於是要逮時軼來了?”
趙複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馮宗主……”
“師叔,等等。”
卻是趙聞竹開了口,攔住了趙複的話頭。
他上前一步,向馮文聖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馮宗主,在下並非有意跟蹤您,只是在下師兄謝長亭屍骨未寒、血仇未報,我上善門此番前來,只是為了揪出時軼,朝他討回我師兄的屍骨罷了。”
馮文聖聞言,打量了對方兩眼,忽然後退兩步,大叫道:“我的娘誒!”
趙聞竹:“?”
謝長亭:“?”
馮文聖:“你是那個趙聞竹!”
謝長亭:“……”
趙聞竹勉強笑道:“正是在下。”
馮文聖面上大驚:“你的傷好了?我怎麽記得……”
“家父聖手,為在下診治了一二。”
馮文聖的目光飄忽了一瞬。片刻後,他撫須長歎道:“見微真人果然神通廣大,竟能逆轉金丹碎裂,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呐!我實在是愧對這藥修老祖之名啊!”
“馮宗主。”趙聞竹似乎不太願意談及此事,“我上善門與您素來無冤無仇,今日亦不願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傷了我兩宗和氣。我見您手上拿著藥袋,若是您願意將此藥袋轉賣與我,我上善門願出雙倍的價錢;若是您答應一會不再出手,我願意再另附上一份小禮。”
謝長亭一陣無言。
原先還想著他們有什麽法子對付馮文聖這合體期修士,沒想到竟是用錢財收買!
可見昨日情狀,馮文聖與時軼私交甚篤,恐怕……
“好啊!”
馮文聖欣然應允道。
謝長亭:“!!”
趙聞竹微微一笑,作揖道:“馮宗主識得大體,日後定有所成!”
他起身,吩咐道後來的幾位弟子:“你們幫忙把東西抬過來吧。”
幾名弟子一陣忙活,抬來了一個巨大的木箱。趙聞竹將箱門一掀,裡面赫然壘滿了上品靈石。
馮文聖頓時看直了眼。
趙聞竹微微一笑,又從袖中帶出一件法器來:“馮宗主,此物乃家父的藏品之一,名為擲火流鈴。想必宗主聽過此物大名——當年家父成名一役,靠得便是此物尋得了妖魔蹤跡。”
“若是宗主答應不再對時軼出手相助,事成之後,此物便可贈予宗主。”
馮文聖盯著趙聞竹手上的法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來來來,都給你們都給你們。”他把手上的藥袋往趙聞竹手上一拋,自己則撲到靈石箱上,美滋滋地開始數靈石,“一雙、兩雙……哇聞竹小友,你們宗門可真大方……三雙……”
“宗主客氣了。”
趙聞竹語氣恭維,面上卻是難掩的輕蔑。他扯開藥袋,朝裡一看:“怎麽是藥材?那時軼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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