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繩索崩裂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傳來阮歸趣的話:“你就不想知道我能教你什麽?”
元也回過頭,不由瞪大了眼睛——方才被五花大綁的阮歸趣,此時竟一派悠閑地站在台階下看著他。
王曲醒過神,一拳直接打向阮歸趣,不料後者靈活躲過,就在元也眨眼的間隙,阮歸趣不知怎麽走了幾步,就越到了王曲身後,一個手刀將王曲擊倒。
“娘額冬菜!”元也直接滑跪,“大俠饒命!”
阮歸趣撈起他,好聲道:“我隻想收你為徒,又怎麽會害你性命?”
元也崩潰道:“為什麽?!”
王曲既已暈倒,阮歸趣便不再胡說八道,而是正色道:“受好友所托。”
元也一怔,忙問道:“誰?”
“此事說來話長,你還太小,肯定想不明白的。”阮歸趣輕歎一聲,將元也放在台階上,爾後坐到旁邊,偏頭看著他,問道,“你現在叫什麽?”
元也覺得阮歸趣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什麽叫“現在”?難道他還有“以前”的名字?想到此處,元也心中一驚,驀然反應過來:阮歸趣的到來恐怕與他出生的李家有關!若阮歸趣的好友是太妃,元也此時早就死了,那麽剩下的那個可能就只有余杭郡王李緣!怪道先前阮歸趣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思及至此,元也忍不住問道:“你的好友不會是……”
阮歸趣也是一驚:“你難道知曉?!”
“哦,不知道,我詐你呢,沒想到你不上當。”元也打了個哈欠,掩飾住心中驚濤駭浪,裝作不在意地說道,“我姓元,單名也,沒見過我爹,我娘出門了,不過算算也快回來了。”
“你娘是?”
“我怎麽知道我娘名字呢?反正大家都叫她溪娘。”
說曹操,曹操到。一人踏上竹舍木地板,揚聲問道:“阿也,你不在屋裡麽?”
元也自從猜到阮歸趣是受郡王所托,心裡便安定了不少,因此聽到元溪的聲音後,不慌不忙地向阮歸趣解釋道:“我娘回來了。”
元溪也聽到了元也的聲音,一邊走來一邊問道:“你在後院和誰說話呢?是王曲麽?”
阮歸趣衝著房門站好,待元溪打開門,不等她反應過來,先行笑道:“阿也在和我說話,我是他的師父。”
元溪:“……?”
作者有話要說:
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太上隱者《答人》
第65章
元溪從上到下掃了阮歸趣一眼,自然順勢看見了地上躺著的王曲,她絲毫沒有遲疑,立即舉起了右手。
元也方才一直在觀察元溪的反應,見她目光落在王曲身上,就知道會發生什麽,因此在元溪動手之前,他張起手臂擋在阮歸趣身前,急道:“自己人,別動手!”
阮歸趣先前不曾對元也設防,因此才被他麻倒在地,此時元溪動作雖快,但他要想避開,卻也不難。元也的舉動大大超乎了阮歸趣的意料,先前他覺得元也這孩子雖然聰明,卻有些狡猾,還有些無賴,現在他見到了這副幼小單薄的身軀裡迸發出另一種難得的品質,足以掩蓋他的缺點,那便是“情義”!
元溪皺起眉頭,見阮歸趣並無動作,便放下了手,問道:“你當真認他做了師父?”
“是啊。”元也暫時編不出什麽話,便學著阮歸趣說道,“不過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改天再說罷。”
元溪抬步往台階下走。
阮歸趣俯身將王曲扶起,往他人中一掐,王曲被疼得一激靈,登時清醒過來。
元溪拉起王曲的手,為他診起脈來。
阮歸趣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這……應當沒傷到罷?我也沒太用力。”
王曲正摸著後頸,聽聞這話,臉色一黑,他狠狠瞪了阮歸趣一眼,道:“我不礙事!不過阮郎君是不是該做些解釋?”
元也心累地歎了口氣,半靠在台階上,等著阮歸趣編鬼話。
阮歸趣看了元溪一眼,說順口的謊話這次卻被堵在了嘴邊,他歎了口氣,四顧看去,心中有了主意,於是起身撿起一根落在院中的竹條,行雲流水般施展出一道劍法,幾個攀爬縱躍便到了參天毛竹的頂端。
“哇——”元也先前維護阮歸趣是看在生父的情面,此時倒是真心實意起了拜師的心思了。
驚歎聲未落,阮歸趣旋身落地,將竹子頂端剛出的尖芽兒遞到了元溪的面前。
元溪和王曲亦是目瞪口呆,兩人面面相覷,爾後元溪問道:“你方才說已經收了阿也為徒?你要教他護身的功夫?”
阮歸趣點頭:“不錯。”
“阮師傅這般厲害,若願對我兒傾囊相授,那當真是我母子前世修來的福分。”元溪說罷,向王曲道,“你明日下山去買幾條肉干回來。”
阮歸趣忙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不求束脩,不過在教阿也的時日,有個借住的地方便好。”
元溪並非是沒有戒心的人,但眼前之人的實力太過強悍,若果真要侵人內宅,大可不必如此費神,因此元溪選擇信任他,當日便讓王曲為阮歸趣騰出一間房休息。
晚間休息的時候,元也看著為自己打扇的養母,問道:“溪娘,這次去會稽是遇到什麽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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