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裴朔雪卷起尾巴身子率先護住了臉,心中喃喃道:別摔臉,別摔臉,摔其他地方沒事,反正不會死,或許摔得快點也不會疼……
自欺欺人的話沒有囫圇滾上兩遍,裴朔雪感到身子停在了半空,而後被攏進一個荷葉清香的懷中。
他從爪子縫間一看,瞥見青鸞那張姣好的面容。
與此同時,狸貓一個縱躍跳到了墨淮的懷中,在他涼意沁人的手腕上蹭眼淚,委屈得不行。
白瀅好奇地看著在墨淮懷中翻滾的狸貓,伸出手想要勾一下,狸貓爪子更深地扒住墨淮的衣裳,默默地扭過了頭。
“若有事,來奇珍閣。”青鸞沒直接揭穿墨淮想要綁走裴朔雪的心思,似笑非笑道:“左護法來時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別走錯了門。”
白瀅像是看不出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隻當這是一個誤會,如今見裴朔雪要走,忙將他要的那“百八十丈”的束靈繩從儲物囊中拔了個頭子出來,一點一點繞在裴朔雪的身上,一副怕他甩丟了的樣子。
青鸞沒有半點解圍的意思,墨淮又冷著臉,居然就這麽由著白瀅纏了裴朔雪半盞茶的時間,繞得他像是扎進了線堆裡,眼睛都露不出來。
裴朔雪知道青鸞是憋著壞,想要自己服軟,偏生他又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咬著牙不肯出聲,直被裹成了一個圓溜溜的紅球,那束靈繩卻像源源不斷一般,還沒有拉到頭。
裴朔雪忍不住了,丟臉地往青鸞身上撓了一下,算是服軟。
青鸞輕笑一聲,往束靈繩上一點,縮成巴掌大小,頂在裴朔雪兩個耳朵上,像是民間小孩梳的紅繩辮子,紅線白毛,可人得緊。
裴朔雪覺得今日已經夠丟人了,眼睛埋在青鸞的胸口,不肯抬頭,連找墨淮算帳的心思也沒了。
他身上帶傷,又是在疲勞,隨著青鸞的走動腦袋一點一點的,不知不覺就合上眼皮,連青鸞的聲音都漸漸遠去了。
青鸞還沒回到奇珍閣,裴朔雪就已經睡了個昏天黑地。
作者有話說:
裴裴:救命,居然有人要拐帶幼獸。-
——
青鸞——老母親審美,給裴裴扎個紅色小揪揪
——
餓餓,海星,求求,嗚嗚嗚
第17章 巫人現
這一覺足足睡了兩日,裴朔雪才醒過來。
身上斷掉的骨頭被重新接好,裴朔雪動了動手臂,發現自己恢復了人身。
“醒了?”青鸞倚在軟塌上摸骨牌玩,聽見帳中動靜問了一聲,自有人來替裴朔雪掀開簾帳,扶著裴朔雪半靠起來,默默地端了藥來,而後退了下去。
裴朔雪端著碗還沒緩過神來,服侍的人已經靜靜退了下去。
青鸞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朝他挑了一下眉,道:“穩固神識的。”
裴朔雪聽話地喝了一口,微微皺了眉,屏氣一口灌了下去。
裴朔雪傷重後恢復了獸身,此時再變回人身不是他行走人間那副中年男人的皮囊,而是他本來的面貌。
他生了一雙含情的柳葉眼,此刻眼尾微微垂著,偏生透出些冷情的意味。他此刻微微發怔,眸光渙散,看著又平添了幾分無辜和懵懂。
青鸞如願以償地看到裴朔雪原本面貌,卻沒有意料中的高興,他撩起裴朔雪的衣袖,露了他一截手腕出來,探了探他的筋脈。
青鸞靈力純淨,療傷靜心是骨子裡生出的天分,裴朔雪傷得大多是皮肉筋骨,而不是識海心神,青鸞修複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傷好的差不多了。你自個兒稍微注意點,便沒什麽大礙。”
青鸞的目光頓在裴朔雪露出的一截皓腕上,微微停滯,那細白的手腕上有兩道紫黑色的血紋,摸著光滑無感,像是生在血肉裡的一般。
裴朔雪“唔”了一聲應了。
“我記得上次見你,這黑痕是三道,如今倒是少了一道,不過看著顏色卻深了許多。”青鸞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你身上的骨頭也是,上次左側肋骨比右側少了一根,現下右側的那根也沒了。你又不是青骨獸,誰沒事抽你的骨頭。”
青鸞話隻說了一半,其實不僅是裴朔雪身上的痕跡,他體內的靈力也少了許多,不複當年青鸞與裴朔雪相見的時候。
神仙修煉不易,體內靈力是立身之本,就算受傷也掉不了多少修為,且修養一段時日就能複原,青鸞還從來沒有見過像裴朔雪這般一掉就掉一大半,還沒有半點複原趨勢的神仙。
青鸞隱約能覺出裴朔雪的修煉方式和九重天上的那些神仙不一樣,可他又探不出什麽,只能明裡暗裡地試探兩句。
“你說這個?”裴朔雪倒是沒有半點避諱的樣子,伸出手來,“天生的疤,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少了一道。是醜了些,哪日全消了倒好。”
裴朔雪說得坦蕩,青鸞半信半疑,也不好多說什麽。
“你帶來的那個孩子,前兩日半夜跑了。”青鸞突然想起來這事,知會一聲,“還打傷了我兩個手下。”
裴朔雪微微眯眼,嗤笑道:“你說這話,也不心虧?”
不管是半夜跑走還是打傷人,一聽就不是忍冬能做出來的事。
“確實是他自個半夜醒了,發了瘋一般跑出去的,我怕傷了人,也沒下死手攔。”青鸞補充道:“就在你去惜花樓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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