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根據按往昔的習慣,今夜錢小郎君與薛小郎君都會去不夜館。
王府三位主子都去的不夜館,容潮自然不會放過。
不夜館白日裡不對外開放,午後容潮便索性在屋子裡休息補覺,太叔奕昨夜幾乎未眠,今日一直強打起精神,見師父睡著很快便忍不住趴著桌子睡著了。
師徒二人終是被院子裡的討論聲吵醒的。
原來,剛剛二公子趙嘉笉放堂回來,宜倫郡主趙嘉楓便氣勢洶洶去春見園大鬧一番。
昨夜被紙人兵震懾的趙嘉楓不知想到什麽,衝進春見園便發瘋般對屋內的筆墨紙硯一通亂砸,口中還嚷嚷著定是其在背後裝神弄鬼。
府中小廝婢子皆不敢上前阻撓,柴桑山的那三位弟子試著勸阻宜倫郡主均遭其訓斥,據說趙嘉笉還因此負傷。
春見園動靜很大,但自始至終,吳王都沒有露面。
容潮與太叔奕出府前,去見了段琛青,讓其有機會去春見園拿一幅趙嘉笉的畫作,半路上,二人又碰見前往春見園守夜的二歡。
容潮問起趙嘉楓大鬧春見園一事,才得知自趙嘉楓得知趙嘉笉身份後,便不許吳王見趙嘉笉,就連得知吳王賞賜糕點給春見園都要哭鬧吵鬧一波,漸漸地,吳王便對趙嘉笉這個兒子不聞不問。
風雨欲來風滿樓。
不夜館青磚黛瓦,大紅燈籠高高掛。無疑是夜色中城裡最為明亮的一處,吸引無數來往過客駐足停留。
容潮與太叔奕剛抵達不夜館前,冷風夾雜著細雨襲來,吹散了街上的行人。
來此處前,他們已經聽到些許傳聞。
已過弱冠的趙嘉檀出入不夜館已經有些年月,且每次都有錢小郎君與薛小郎君作陪。
說起錢小郎君與薛小郎君,這二位貴公子的名聲怎一個“差”字可言,仗著與吳王府世子殿下交好、以及自家的勢力,平日裡也是欺壓百姓、無惡不作。
據坊間傳聞,一直以來,趙嘉檀來不夜館,都點明只要不夜館的頭牌服侍。這位頭牌如今尚未弱冠,名為淑玉,也算是被趙嘉檀長期包了下來,輕易不見外客。
容潮與太叔奕尚未踏入不夜館的門檻,便有迎賓小廝熱情笑著上前,為二人引路。
不愧是男倌,連樓前小廝都生的十分俊秀。
容潮心生感歎。
館內中央是琴棋書畫談詩作賦之所,不時有雅人靈感乍起、飛身而起、大筆一揮、筆墨落於懸掛的錦緞之上,自二樓起便是雅間,各雅間環繞大廳而建,出門便可憑欄聽琴音賞詩畫。
小廝一邊引路一邊詢問容潮與太叔奕的興趣愛好,容潮本是不大習慣外人親近,但念及此處是風月場所,便未展露過多情緒。
太叔奕則一如既往的直接,見有男倌上前欲靠近直接躲到容潮身後,以示拒絕。男倌見自討沒趣,不悅退去。
館主多年來什麽樣的客人沒見過,見狀旋即安排好手中事,面含笑意迎上來,向太叔奕與容潮賠笑,詢問其是要堂聽還是要雅間。
容潮與太叔奕容貌不凡,無論至何處,皆是不容忽視之輩。
容潮直言要了雅間,小廝收到館主的示意退去,三人往樓上去。
容潮瞧著館內的熱鬧,點名要見淑玉。
館主聞言大喜的神情溢於言表。
淑玉是不夜館頭牌,本是極為搶手,奈何眾人皆知他是吳王府世子殿下的人,數月前,趙嘉檀暴斃,原本覬覦淑玉之輩紛紛嫌其晦氣,一時間,淑玉地位一落千丈,再未有客人待見他。
整日養著淑玉的館主自然不願意做賠本的生意,正頭疼如何解決此事呢。
如今容潮點名要淑玉,館主樂意至極,連忙命人去帶淑玉來見客。
容潮與太叔奕在雅間落座,片刻後,隔壁傳來動靜,似是有人爭吵、擺設倒地的聲音不斷傳出。
“你不過是個賣身求生的男妓,裝什麽清高!”
“你、你、你怎麽還以為是往日啊?趙嘉檀都死了多久了?你難道還要為他守身?”
“哈哈哈哈哈……”
“爺這是賞你臉!別不知好歹!”
隨即一小廝慌慌張張跑來,在館主身旁附耳幾句,館主立即變色。
容潮與太叔奕本非凡人,耳力自然不差,小廝的話一一落入其耳中。
原來是錢小郎君與薛小郎君不知怎的,今夜突發興起,要淑玉作陪
然而淑玉卻是百般不願。
兩位小郎君見狀言語間盡是輕薄辱罵,雙方便起了爭執。
這二位館主都惹不起,不便得罪,對小廝低聲道了幾句,讓其回去告知淑玉好生待客。旋即又開口詢問容潮:“今夜淑玉身體不適,秦小郎君不如換一位服侍?館內還有不少……”
容潮品茶間,聞言放下杯盞,站起身來,太叔奕見狀也起身。
不知為何,館主竟下意識感到幾分慌亂。
他原先以為面含笑意的容潮是比清冷淡漠的太叔奕要好說話的,但此刻他深深地懷疑他錯了。
循著容潮目光看向門外,兩三道身影搖搖晃晃地先後出現。
為首的少年膚白面俏,眉目間盡是厭惡嫌棄之情,腳步有些急。相稱下,身後追趕的兩位男子容貌便十分平庸,東倒西歪,滿身的酒氣撲面而來。
容潮離門最近,淑玉一入內目光便落在其身上,刹那間,神色好轉,眉目間已是驚喜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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