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潮沉吟道:“如今尚不能確定此劫是鬼是魔在作祟,但無論是鬼怪還是妖魔,都不會毫無緣由選擇下手的目標,只要能確定它是如何確定目標的,便能借機揪出它。”
這一劫是低級劫,破劫應該不會複雜。大多數出現邪祟的劫,只要除去邪祟便可成功渡劫,如北漠之劫。但此劫九重天選擇限制他們的靈力使用,容潮不禁有了別的猜測。
二人剛繞過假山,來到月洞門前,便看見那名為“段琛青”的女子獨自持劍立於月光下。
如今這府中除了趙嘉檀的聞鶯園、趙嘉笉的春見園與趙嘉楓的楓和園,還有薇苒那座院子也曾經歷紙人兵。
雖然此前墨追涵與段琛青予以否認,但如今她獨自留在此處,自然是在等容潮與太叔奕。
容潮與太叔奕相視對望,對此達成一致。
二人不急不緩,繼續走著這條回院的必經之路。
及至月洞門前,段琛青眼見二人並沒有主動停留的打算,隻得主動微微躬身,對他們行了一禮。
段琛青的面色相比昨日見面時已經幾乎恢復正常。
段琛青道:“尤公子、秦公子,昨日是在下思慮不全。不瞞二位公子,前天夜裡我與墨追涵確實聽見一如今夜的敲擊聲。”
容潮與太叔奕本就有意停留,聞言雙雙止步。
容潮微微頷首,示意她有話便說。
段琛青見狀便知有戲,道:“不過,那夜我與墨追涵並未出門,所以沒有親眼看到院中的紙人,但應該是同一物。當夜,敲擊聲由遠及近,不多時便消失。我們再追出去時,院中一切正常。但次日,我們發現自身的靈力減弱,應該是在不知不覺間已被奪走。”
難怪看見她們二人臉色那般難看。
段琛青又道:“想必你們也很好奇為何住在同院的三人,薇苒娘子卻沒有發現靈力被奪。這兩日,我也一直在找原因。”
容潮輕笑道:“你找到邪祟為何專對你二人下手的原因了?”
段琛青點點頭,道:“以二位的身手與反應,並不像渡此低級劫的修道者。若是我沒有看錯,二位公子是來此練劫的?”
太叔奕與容潮二人身姿修長,並肩的月影托在石板路上,極為好看。
段琛青見容潮沒有否認,又道:“我們可否合作渡此劫。此劫中若可得靈力,我也不會要,二位公子不必為此擔心。不瞞二位公子,我於百年前已經渡過第二劫,若此劫成功渡過,只希望二位公子在此劫後,可助我渡第三劫,一同入第三劫。”
容潮道:“你怎知我二人渡的劫數比你高?”
段琛青道:“墨追涵曾與我說過尤公子已於百年前渡完第六劫。”雖然她不知秦觀的情況,但卻相信他渡的劫定然不會比她低。
容潮看向太叔奕,征詢其意見,畢竟段琛青說的是讓他們二人一同助她下一劫。
每一劫皆有其危險性。不到破劫那一刻,沒有人能保證一定平安渡劫。太叔奕若是不想入劫也很正常。
太叔奕目光輕點,容潮已然明白他的答案。
他會陪他一同入劫。
一如往昔,他的選擇也是如此。
容潮道:“你聽到我們一路的交談內容了?”當時遠近無人,他們雖然沒有刻意放低聲音,但交談的聲音也並不足此處的普通人依舊能夠聽清其內容。
段琛青點點頭,笑道:“我的耳力本就比尋常修道者好一些。”
見容潮示意她說下去,段琛青又道:“是貪念。二位公子既已確定操縱紙人的是修魔道者,定然知曉修魔道者大多利用的是性之陰暗。此前我分配到與墨追涵一屋後,蓬萊閣的另一位弟子墨追添便同其師妹墨追涵找到我,與我約定合作渡過此劫。所得靈力三七分。
“當夜這些紙人便找到我們。薇苒沒有貪念,所以沒有被奪靈力。趙嘉檀、趙嘉笉與趙嘉楓三人必定也是心有貪念。這幾日,我打聽過了。趙嘉檀、趙嘉楓兄妹與趙嘉笉關系向來不好,趙嘉檀一直以來都想將趙嘉笉趕出王府,如今趙嘉檀死去,王府世子之位極有可能會落到趙嘉笉手上。趙嘉楓多次對吳王談及此事,堅決不同意。他們三人心必有貪念。”
容潮聞言道:“既然墨追添也曾找你合作,他心中自然也有貪念,為何沒有聽說他那院有紙人出沒?”
段琛青聽聞容潮提出的疑惑後也有些困惑,道:“雖然沒有聽聞他的院落‘鬧鬼’,但是他卻也被奪一部分靈力。昨日醒來,在你們來找我們之前,我們見過面。”
被奪一部分靈力,還急於奪取韶晟靈丹,倒是符合蓬萊閣弟子行為處事的風格。
如今容潮與太叔奕手上除了已經被段琛青知曉的此劫背後是修魔道者線索外,並沒有別的關鍵線索。段琛青主動提出與他們合作,其實並不會獲得優勢。
無論她是單純想要棄蓬萊閣選擇容潮與太叔奕,與其合作獲得下一劫的幫助,還是懷有別的什麽目的,容潮都不是那麽關心。
至於邪祟以心懷貪念者為目標是否準確尚不能肯定,但段琛青的思考方向卻是無錯。
臨了,容潮刻意將昨夜太叔奕查詢屍體的結果透露給段琛青,段琛青得到此消息後喜形於色。
府中厲鬼索魂的流言,段琛青自然也有所耳聞,如今屍體一事對於她而言,這等於容潮將接下來查詢的方向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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