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韶劍聽著他毫不猶豫的聲音,心中越來越失落。
片刻後,韶劍再抬眸,面上早已沒有先前的和煦,他看向他腰間掛著的銅鈴,冷笑道:“你知道這隻銅鈴叫什麽名字嗎?”
聞聲,江清風蹙眉看著他。
韶劍含笑道:“它叫‘追鈴’,容潮沒有告訴你的是——他那裡還有另外一隻,這兩隻銅鈴是一對。先前你已將對它施了靈術,你的靈息便被其留存,只要你還活著,容潮那邊便可以知道你如今位置。”
韶劍看著他生氣的模樣,繼而道:“只要它在,容潮一定會來這裡找你的。”說罷,他抬手將他的靈力封禁,收起他身上的所有靈器,獨留下那隻鈴鐺
看著對面的少年氣呼呼地沉著臉,一言不發,韶劍目光複雜,原本他在他身邊,總是可以滔滔不絕,讓四周充滿歡快,他早已想過他們之間會面臨今日的境地,可這一刻真的來時,他卻動搖了,心中有些不忍。
韶劍看了他片刻,見他不想與自己說話,道:“你便安心在此休息吧。”
江清風沒有理他,偏過頭,找了一處平坦的石頭坐了下去。
韶劍隨後離去,洞穴入口處升起一道結界。
夕陽再次降落,谷中刮起冷風,一日又要結束。他們還余下三日時間。
韶劍看向對面的面色冷淡的容潮,並不意外他與太叔奕並不在一塊兒。
雖然他與容阡道的計劃是他將容潮引開後再由他逼太叔奕服下毒藥將其控制,但實際上他知道容潮肯定已經發現手中的銅鈴有了變化。
千年前他能夠為了平日裡與他處處與他作對的容璃屠戮蓬萊閣,這一次,他一定會為了韶悠來找自己。
但容潮一定不會簡單的與太叔奕一道。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在那裡設下靈障。
如今他們互相扮作彼此,想必是想讓太叔奕假扮的容潮迷惑他掩飾他們的目的,好讓容潮假扮成太叔奕去找江清風。
不過,他原本是想先解決太叔奕的。
如今弄巧成拙,他找到的是容潮。不過也沒關系,反正他都要解決他們的。
韶劍道:“弟子知曉師叔想要見師弟,自然會帶您去見他。”
說罷他喚出一道捆神索,笑道:“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勞煩師叔配合一下弟子。”
只要容潮在他這裡,還怕太叔奕不現身嗎?
之所以他一定要解決太叔奕,是因為他知道如今真正會威脅到他的是他。容潮如今早已不是千年的九溪宮少君,他記恨他,而太叔奕,修為靈力深不可測,他忌憚他。
容潮如韶劍所想,並未反抗,捆神索將他雙手束縛,無法再用靈力。
韶劍隨後走在前頭,容潮跟在後頭,二人穿過林木迎著落日晚霞朝西走去。
如今尚未收到太叔奕的消息,故而韶劍也並不著急,他們不緊不慢地谷中走了不多時,來到一處洞穴前,這處洞穴與先前遇見的幾處不同,入口處很寬闊,視線也很好,可以看見延伸入內數丈之遠。
只是往後便漸漸沒有了光線。
容潮跟著韶劍在洞穴裡並沒有走太遠,很快來到一處三丈之高的圓拱形洞穴中。
洞穴初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前後各有一個入口,不過是連接著整個陽山錯綜複雜洞穴的其中一處,一方散落著幾塊可供落腳休息的石塊。
韶劍揮手化出一堆柴火,見狀,容潮走到附近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韶劍來到他對面坐了下來。
片刻後,容潮看著燭火撩動,忽然開口問道:“白玹和徐瑾與你是什麽關系?”
聞言,韶劍目光一變,盯著容潮看了良久,方斂眸神色恢復平靜,他抬手撥了撥火勢有趨小的火堆。
少頃,韶劍道:“你猜的不錯。他們是我的生父與生母。徐啟與平樂都是我殺的。”說著,他自嘲一笑,仿佛說著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道:“這個故事其實很俗套。”
韶劍默了下,回想道:“四千年前,我的祖父與一位魔族女子相戀,但受天規限制,這事自然不可能公布於四海八荒。祖父本欲卸下塗山族長一位,打算余生帶著她雲遊四海,但不久後,祖父發現這名魔族女子靠近他只是為了偷盜我族靈術。魔界盜取我族靈術後,當即大殺塗山九尾狐,祖父對於子民的慘死深感自責,私下找到這名魔族女子意欲殺了她時,發現她已懷有了他的孩子。祖父不忍心再動手,後來魔族女子產下一子自殺了,祖父帶回了那名孩子——為其取名‘白字’。
“再後來,祖父遇見我祖母與其成婚生子,千年後,魔族侵犯九重天,祖父自請禦敵,在此戰中受傷不久後便仙逝,我祖母很快也追隨而去,祖母臨終前方將此事告知我父親,命其護佑其長兄。父親向來孝順,此前與白字也是兄弟相待,此後更是事事信任他。但卻不知白字一直以來都在覬覦塗山族長一位,甚至早已私下聯系了塗山世家為已用。”
兩千年前,白字聯動塗山九尾狐幾大世家殺盡白玹一族,奪得族長一位。此事世人皆知。
韶劍沒有再提這段。
容潮沉靜地聽著他的描述,向他確認道:“相傳白玹上神被白字逼宮時,徐家是持以中立態度的,但其實他一直在私下相助白字。”
“不錯。”韶劍眼中布滿狠意,道:“我母親一直不曾對他設防,但他,卻利用她的善良去害他們。當時平樂也身懷有孕,恰逢其產子,母親自知無法逃脫他們的追殺,為了護下我,便動用靈術提前產子,隨後殺了她的兒子,用我替換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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