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阡猜出他想獨自與韶劍對峙的意圖,不滿道:“你什麽意思?用完我就扔?”
“你想他手中再多幾個籌碼嗎?”
容阡聞言立馬要惱火,“哎!容潮……”你什麽意思!
容潮無奈連忙對他微微一笑,安撫他補充道:“你們在出口處等我們。”
容阡哼唧唧一聲,看了看太叔奕,想著他與容潮對付韶劍應該綽綽有余,這才半信半疑轉身朝南去。
密林中,韶劍站在垂須榕樹下,饒有興致地看著遠處溪流河畔,只見一道身影自東而來,那人身姿清冷,身後背著一面半梨形琵琶。
韶劍觀察片刻他的行跡,發現不出異常,目光微轉,心中卻反而有些生疑。
下一刻,四周忽然出現大量白狐,面露猙獰嘶吼著朝背著琵琶的少年衝去。
太叔奕目光一沉,旋即四弦琵琶落於手中,指尖在琴弦上劃過,琴聲三兩聲,數道弦光刹那朝四方殺去。
功入半空尚未近身他的一隻隻白狐頃刻間停留於原處,下一瞬紛紛落地開外數十丈。
看著如此冷淡,氣場強大的少年,眼神凶狠不肯放棄的白狐們一時間腳步顯露出猶豫,隻敢緩緩試探著再次朝他靠近。
另一方,荊棘密布的林中,一少年獨自往東,他疾快的腳步中透露著沉穩,目光並未刻意去看四周動向,但余光卻留意著當下一切變化。
少頃,他漸漸止步,眸色複雜,看向擋住他去路的來者。
俊美無濤的男子手中持玉簫,眼角勾著笑意,自在悠然,悄然現身。
“本座幫了少君這麽大一個忙,少君不如也幫我一個忙,如何?”
容潮聞聲目光微動,注意到不遠處的榆樹下遠遠站著並未靠近的周謝蘊與數名魔族修道者。
朝彥注意到他的目光,繼而道:“本座想讓少君待此劫渡完後與本座去一個地方。”
容潮收回望向周謝蘊的目光,道:“可以。”
朝彥轉身用手中的玉簫一端隨意撥弄著身邊礙事的雜草,垂眸看著被他搖來晃去的雜草,輕描淡寫道:“本座的長姐不久前死了。”
容潮聞言目光微沉,看著他一時間並沒有開口。
朝彥所言的“不久前”自然不會是近日,魔界女帝死亡的消息一經傳出,六界皆必定震蕩。而至今,六界裡並未相關風聲,說明此事一直被他壓著未報。
他的目的為何?如果是為了魔帝這個位置,根本沒有必要這般做。
魔界十城願意尊其為主者比比皆是。
何況,他早已將朝姒封禁。
容潮沉聲道:“她是自殺的?”
一直以來,朝彥都只是封禁她,並不曾對她動手。如今朝姒死了,他只能想通這種可能。
聞聲,朝彥抬起頭,笑了笑。少頃,他的手中多了一卷書冊,將其遞向容潮。
容潮低眸看向那熟悉的封面,接了過來,
朝彥道:“我在她的身邊看見了這本古籍。”
朝姒被封禁後,沒有他的允許,無人可以與她接觸,平日裡衣物等也皆需經過他的同意方可送入其中。
朝姒身邊出現此物,其來源本就是一疑惑,而她死後身邊卻刻意留下此物,其意圖豈不更為可疑?
朝彥面色悠然,道:“時間與地點本座會再告知少君。本座就不耽誤少君尋人了。”說罷,他意味深長一笑,隨之消失。
少頃,不遠處榆樹林中幾道身影同樣無聲離去。
待到朝彥靈息遠去。林中少年手中的古籍悄然間化為粉末,隨風消散,少年隨之褪去現有的皮囊,恢復沉靜孤清冷漠的面容。
青草河畔邊的太叔奕冷冷地看著逐漸圍成圈意圖包圍他的一群九尾白狐,旋即琵琶化為長劍握於手中。
不遠處,韶劍目不轉睛看著對面的少年,看見他眼中殺氣的那一刻,他恍然。
清風起,白狐蜂擁而上,少年長劍微轉,提劍揚起。
凌厲的劍光刹那間穿過白狐。
衝在最前方的一群白狐脖頸間隨即多了一道血痕。
“師叔。”
太叔奕絕不會給白狐一次主動離開的機會。
只有他的小師叔才會。
韶劍緩步走出叢林,周圍的白狐頃刻間朝後退去,隨後隱入密林。
溪畔邊的太叔奕聞聲褪去偽裝,面色淡淡看向走來的少年。
二人心照不宣皆知對方已經明白這一場渡劫不過是個幌子。
他早已知曉是他要他魂飛魄散,如今不過在配合他演戲。
而他從他在九溪宮宮門前給韶悠銅鈴時便已確定這一點。
韶劍面色和煦,微微含笑道:“師叔與太叔奕化為彼此模樣,分開行動,是想行調虎離山之計嗎?”
容潮懶得回答他,開門見山道:“韶悠呢?”
聞聲,韶劍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你看到我在外面布下靈障了?”
“是。”
“你早就懷疑我了?”
昏暗的洞穴中,韶劍抓起韶悠的手腕,他的手中存著尚未傳遞出的消息,韶劍盯著那消息內容看了片刻,再抬眸望向眼前的少年,只見他眼中滿是對自己的戒備與厭惡。
他心下一怔,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疏離。
“是。”
“你主動提出要與我一道只是為了監視我?好給你的小師叔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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