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貨車失控撞向徐醫生時,江耀瞬間爆發,利用【空間】、【引力】、【泰山】等等天賦,瞬移到徐醫生面前,將他從大貨車正前方推開,推回到人行道上。並且強製停住了失控的貨車,避免貨車進一步傷害其他人。
據推測,江耀當時可能還使用了時間暫停類的天賦。但是具體情況已經不可查證,因為江耀本人完全無法複述當時的情況。
他的san值目前是……78。
“請您立刻返回管理局,接受檢查和治療。”帶隊的B級執行者嚴肅地說。
江耀的目光卻落在原處,完全無視帶隊人的發言,而是抬腿走向馬路對面。
“?”帶隊一愣,眼睜睜看著他先是快步、然後小跑。像個失魂落魄找媽媽的小孩。
就這樣跑向刑警大隊,衝到那邊正在進行記憶清除的人群裡。
身穿白色防護服,掏出【遺忘】安瓿正要掰下的另外一名清場人員,看到江耀跑到他面前,便停下手,問:“您有什麽吩咐嗎?”
“不要清理他。”江耀站在方警官身前,像老母雞護著小雞仔。
方警官則是表情複雜,心中有強烈不安的預感,但半分鍾前來自頂頭上司的緊急電話,勒令他必須配合這些人。他只能服從命令,老老實實排隊,等待那個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清理】。
“呃,這不符合規定……”清場人員面露為難,“他也是您的目擊者,按照規定……”
不是。
不是為了保留那段記憶。
而是陸執。
是照片。
是……
江耀大腦裡一團亂麻。紛亂的文字像稻草一樣擠在一起,讓他無法分辨,無法條理清晰地表達自己。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只能站在方警官身前,拚命搖頭,努力組織語句:
“我是,A。”
沒有人在教他說話。
一直教他說話的那個聲音,不見了。沒有人能教他。
他只能自己說。
用以前被教導的方式,用一直以來被有意要求練習的方式,很艱難地表達自己。
——那個人仿佛早就料想到會有這一天,所以一直找機會鍛煉他。讓他練習。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竟然真的到來。
“我是,A級。”江耀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事實上他自己都不是很能理解自己說出口的話。他只能盡量地放慢語速,寄希望於面前這個人有超高的理解能力,“聽話……你……聽話……”
清場人員:“……”
聽話。
真是萬萬沒想到,能在執行者嘴巴裡聽到“聽話”這種哄小孩或是哄寵物的用語。
清場人員滿頭黑線,滿臉為難。
幸好帶隊的小隊長從馬路對面匆匆趕過來了。一同跑來的還有徐醫生。
清場人員如獲大赦,趕緊向小隊長求助。
小隊長聽完後,倒是沒什麽掙扎,直接一擺手。讓方警官出列,不需要在這裡繼續排隊了。
按照規定,如果是A級執行者,確實有權限要求清場部配合他的一切指令。包括不符合管理局行動手冊的部分。
清場部必須聽從執行者的現場安排。沒什麽好說的。
“謝謝你。”江耀本能地向那兩個管理局同事道謝,後者皆是一愣。沒想到還能從高階執行者口中聽到謝謝。
江耀拉著方警官,正要走,另一側的胳膊卻又被人拉住。
“等等,江耀。”
聽到那個聲音,江耀身體又是一震。
他疑惑地轉過頭去,只見徐醫生站在細雨裡,發絲微濕。羊毛西裝外套上綴著細細密密的雨粒,他卻全不在乎。只是擔憂地望著江耀。
“方警官只是普通民眾,就這樣把他牽扯進來,真的好嗎?”
江耀愣了下。方警官卻冷冷開口:“我不是普通民眾。我是警察。”
徐醫生似乎自知失言,連忙道歉,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抱歉,我說的話不太合適。但我擔心把您牽連進來,會造成危險。”
方警官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冷冷道:“請問你是什麽人?你是江耀的什麽人?”
“我是他的心理醫生,我姓徐。”徐醫生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方警官。
方警官皺著眉頭,隨手接了名片,卻一眼未看。
審視犯人一般的目光,仍舊在徐醫生身上逡巡。
“你也是……他們那個組織的?”方警官這話雖然是問徐醫生,視線卻緩緩轉向江耀。
江耀點點頭。
很顯然,方警官對徐醫生充滿了不信任。
這是自然的。畢竟徐醫生的相貌,和他們刑警大隊用技術手段還原的陸執,一模一樣。
——如果陸執還活著,那麽就會是徐醫生現在的樣貌。
方警官給江耀看那張照片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江耀會告訴他,照片上的人此時此刻就在樓下。
然而當他十萬火急地拉著江耀出來找人時,對方卻在馬路對面,十幾米外的距離,險些遭遇車禍。
若非江耀突然爆發,衝上去救人,恐怕這位徐醫生已經被大貨車碾成肉泥。
……太熟悉了。這種方式。
在江耀面前把活生生的人殘忍殺害、並且讓他親眼見證全過程。
就像和江耀有什麽深仇大恨,一定要讓他品嘗到最極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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