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頭笑道:“是不是還有‘夏日限定’?”
楚溪客笑嘻嘻地點點頭:“有的。炎炎夏夜,無心睡眠,也是燒烤攤賣得最好的時候,到時候我想加上甜品、水果、酸牛乳這類有些小貴的,還能配製各種口味的冰飲和涼茶!
“對了,還有河鮮!魚丸啊,鮮蝦呀,扇貝粉絲啦,章魚小丸子……剛起步嘛,不能一下子投入太多,等到以後賺錢了,都要慢慢加進來。”
楚溪客突然想到一個拉風的叫法——
楚記王炸大禮包!
無論春夏秋冬,只要楚記新鮮推出的套餐,都可以這樣統稱!”
“王炸……大禮包?”老楚頭不是很理解。
“‘王炸’的意思就是‘通殺’,在牌桌上,無論對方的牌面多牛叉,王炸組合一出來,瞬間力壓全場!”
楚溪客越說越起勁:“阿翁,您不妨試想一下,人來人往的城門口,客人往咱們攤子上一坐,大喊一聲‘來一份楚記王炸大禮包’,是不是很酷炫?”
“確實……嗯,酷炫。”老楚頭忍俊不禁。
其實,不用客人吆喝,少年這份專注與熱情以及談論食物時閃閃發光的眼睛,就是最好的招牌了。
***
試吃結束,灶台上還剩下好些半成品,楚溪客不想浪費,機靈地想了個主意。
“阿翁,我想去拜訪鄰居,見面禮就送‘楚記王炸大禮包’好不好?”
老楚頭沒有拆穿他,只是叮囑道:“筷子動過的或者涼掉的就不要送了,既是想與鄰居打好關系,就要拿出誠意。”
楚溪客笑嘻嘻地點頭:“我現烤一份熱乎的,畢竟還有咱家小桑桑呢,我可舍不得給它吃剩飯。”
與此同時,翠竹大宅。
一個穿著鮮紅衣裙、戴了滿頭珠翠、身材嬌小、臉蛋平凡的少女從屋簷上飛掠而下,興衝衝地跑進議事堂。
“鄰家小郎君要來拜訪了!”
“還要帶著他親手烤的肉串!”
“是現烤的哦,不是吃剩下的!”
“小狸奴也有一份!”
紅衣少女連珠炮似的說完,屋內陡然一靜。
眾人齊刷刷看向坐在首位的鍾離東曦。鍾離東曦繼續盯著案上的輿圖,不怎麽感興趣的樣子。
福伯笑呵呵地說:“既然有貴客來訪,那就準備一下吧!殿下要不要換身衣裳?”
“不必,就說我不在。”鍾離東曦冷淡道。
一位書生模樣的下屬搖了搖折扇,不緊不慢地說道:“倘若殿下事忙,屬下可以代為接待。早就聽說東門出了個燒烤攤,小攤主不僅生得俊俏討喜,手藝也是一絕,今日屬下算是有口福了——誒,殿下,您這就走了嗎?是讓屬下代替,還是不讓屬下代替啊?”
兩刻鍾後。
當楚溪客拎著食盒,拿著拜帖,正正經經出現在翠竹大宅正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
呃,花枝招展的美人鄰居?
垂珠玉冠,狐領大氅,若隱若現的錦帶腰封,綴滿珍珠的袍角,啊,就連鞋幫上都很是精致地繡著銀絲暗紋。
嗯,是花枝招展沒錯了。
第11章
“鍾離公子今日真好看!確切說,是天天都好看,只是今天尤其好看。”楚溪客真情實感地誇讚道。
殊不知,旁邊的福伯卻替他捏了把汗。
鍾離東曦的相貌隨了他父親,也就是當今聖上,而當今聖上是鍾離東曦此生最厭惡的人,沒有之一。
用“霸總文學”來形容就是:上一個敢拿鍾離東曦的相貌開玩笑的,已經被扔到雲州挖煤去了。
楚溪客意識到不對勁,盡力補救:“其、其實我是想說,郎君生得英武不凡、極有氣概,倘若你家有姊妹的話,必定是精致又好看的。”
福伯默默捂臉,好好一個小郎君,怎麽偏偏長了嘴?當真是每一句都精準地踩在他家殿下的逆鱗上啊!
鍾離東曦的兄弟姊妹?彼此之間那可都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小郎君,當心台階。”善良體貼的老管家出來救場。
“多謝,敢問阿翁高姓大名?”楚溪客聰慧地順著他轉移話題。
“區區賤名,不足掛齒。若小郎君不嫌棄,便如我家阿郎一般,叫我‘福伯’吧!”福伯笑呵呵地說。
楚溪客當即就樂了,這可真是,流水的古耽,鐵打的福伯呀!
“當心。”
就在楚溪客笑得最歡的時候,鍾離東曦冷不丁伸出手,拉了他一把,並不著痕跡地把他和福伯隔開。
楚溪客卜楞著腦袋瞅了瞅,疑惑道:“這裡沒有台階啊!”
“踩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鍾離東曦微笑道。
楚溪客聰明地看出鍾離東曦“重歸於好”的意圖,立即大方地接起他的話茬:“不瞞你說,這些年我跟著阿翁四處遊歷,連個正經的朋友都沒有,今日還是我第一次來朋友家拜訪,禮數啊,說話啊,如果有什麽不得體的地方,還請鍾離公子多多包涵。”
這就是在為剛剛的話道歉了。
“無妨,大可隨意。”鍾離東曦說。
其實,有了這句話,就足夠讓楚溪客放下心,繼續愉快地拜訪了。
沒想到,鍾離東曦繼續說:“倘若連真心誇讚與惡意譏諷都分辨不出,那我就不值得被小郎君當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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