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護所周圍都派人專人日夜看守,沒有放過任何可疑的人進來,不過大人沒有限制他們的自由,他們若是自己走出去,我們自然察覺不了。”
思及昨日那個米袋,裴儔定了定神,找來吳衛問道:“吳大哥,江城除了兩個城門,可還有其他出城的通道?”
吳衛略一思索,道:“有幾個,江城早年乃兵家必爭之地,廢棄的官溝和壕道不少,地上地下都有,找起來怕是要費些時間。”
裴儔道:“除了常駐守備軍,我把其他人手派出來一起找,我也去。”
吳衛想說什麽,裴儔抬了抬手阻止他,走到喧鬧的人群前,揚聲道:“大家別著急,我會派出所有能用的人手,在城內城外仔細查找。剩下的人也別慌張,只要你們不出庇護所,守備軍們就會護你們安全,大家好好配合我們,一起齊心協力度過難關好嗎?”
流民們記掛著裴儔的恩情,又見他言辭懇切,紛紛應了聲。
裴儔將守備軍分為兩列,一列隨著吳衛等人下廢棄的官溝,一列隨著裴儔去江城大小街巷,凡是能夠藏人的地方尋找。
轉眼夜幕已至,裴儔從一個土屋中走出來,肩上發上都是灰塵。
守備軍亦是一身狼狽,毫無所獲。
裴儔點起火把,正準備前往下一處時,見有個男子吭哧吭哧跑了過來。
正是方才同吳衛一道的捕頭。
他喘著氣道:“大人!衛哥這邊有線索了!”
裴儔不敢耽擱,吩咐其他人繼續尋找,隻點了兩個守備軍就過去了。
這是西門一處廢棄的官溝,裴儔到時沒見著吳衛,一問那捕快才知道,他帶了人下溝去了。
說罷那捕快便著急萬分地下了溝。
眼看天色已晚,裴儔來不及細想,亦隨著他下了溝,兩個守備軍也緊隨他身後。
官溝之中別有洞天,四通八達。
那捕快舉著火把,仔細辨認著方向。
“大人,快看!”他指著牆上的一處白色痕跡,道:“這是衛哥流下的記號,他往這邊去了!”
裴儔認得那個痕跡,他們被竇如松趕出破廟後,裴儔便是憑著這個記號一路找去地窖的。
他抻起袖子胡亂抹了把汗水,沉聲道:“走!”
越往前走支路越多,也愈發狹小了。
雖然是廢棄之處,裴儔還是被官溝裡這股異味熏得暈暈乎乎的。
轉過一處拐角時,裴儔忍不住閉眼甩了甩頭,定睛一看時,那捕快的火倏然滅了。
裴儔停了步。
身後兩個守備軍也停了下來,奇怪道:“怎麽了大人?”
裴儔沒說話,隻舉著火把在前面左右晃了晃,沒見到那捕快。
他眼皮跳了跳。
下一瞬卻有一抹火光自右邊通道湧了出來。
“大人!”那捕快道:“小人的火把沾水滅了,方才在這官溝裡尋到根舊的,沒嚇到大人吧?”
他那火把看起來確實有些年頭,還隱隱冒著黑煙,被過道的風一帶,盡是些難聞的腐朽味道。
“你……”
裴儔鼻子本來就很靈,被這味道一熏,隻覺得隔夜飯都要被吐出來了。
他忍住那股嘔意,下意識想將一些事情問清楚,前方驟然傳來聲輕喝。
“怎麽會是你!”
裴儔聽出這聲音是吳衛的,那捕快臉色一變,已經率先衝了過去。
三人也迅速跟了上去。
他們到時,沒見著吳衛,也沒見著那捕快,只有那個舊火把插在地上,在一片黑暗中生著怪異的光。
守備軍將那火把拿了起來,裴儔道:“別動!”
裴儔湊了過去。
只見那火把原來的地方有些深色痕跡,裴儔用手指撚起聞了聞,是人血。
那守備軍也蹲了下來,道:“大人,有何異常?”
他一蹲下,那火把頓時離裴儔更近,近距離聞到那股味道,裴儔直接乾嘔出來,頭腦愈發混沌了。
“大人?”
“大人這是怎麽了?”
“大人,咱們現在該往哪邊走?”
兩人的對話在耳邊縈繞著,裴儔口中酸水直冒,腦中又昏昏沉沉,眼前竟天旋地轉起來。
不對,有什麽不對。
裴儔使勁錘著頭,想讓自己清醒些。
他抬起頭,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兩個岔道,努力思考著該去哪一條。
兩個岔道忽而分離,忽而合攏,裴儔瞧不真切,瞧著瞧著,竟見其中走出一人來,正是方才那個捕快。
裴儔喃喃道:“你方才去哪兒了……”
那捕快卻一反常態,神情冷漠地走過來,收在身後的手倏然伸出,正握著一把匕首,對著裴儔當頭刺下!
作者有話要說:
第38章 驚心
裴儔頭腦不清醒, 躲閃不及,往旁邊退時,刀刃已深深刺進了他左肩, 他這一偏, 利刃便直直拉出一條豁口,霎時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一腳將那捕快踢開, 無力地滑了下去。
兩個守備軍終於反應過來, 一左一右去扶他。
裴儔任他們扶起來,剛要說話,右肋便被捅了一刀。
他痛極,奮力掙開掣肘, 抽出靈鈞便在二人手上各劃了一劍。
“啊!”兩個守備軍捂著手腕後退, 戒備地望著裴儔。
裴儔被扎了這第二刀,反而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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