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儔渾身發麻,連回應的力氣都沒了。
秦焱微微分開,抵住他額頭不言。裴儔喘勻了氣,仰頭望著他,無奈道:“醋勁還沒過去呢?”
秦焱眸色沉沉,將人翻過去,側頭一口銜住了他喉結,裴儔差點喊出聲來。
裴儔閉著眼,一句話被顛得斷斷續續,“仲文和、玉行在一處,你、你不、知嗎?”
灼熱的吻落下來,封住他喉間漫出的聲音。
“我就是不喜你與別人在一處,寇衍更不行。”
“你這個人真是……真是……”
小巷裡靜謐非常,只剩天上的圓月與掠過的風聲,很快,層層疊疊的雲飄了過來,將那窺伺的月光也遮得乾乾淨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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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對壘
“四哥親自傳的消息, 他們明日這個時候便會到達邯京。”
“嗯,秦七,你眼力好, 須得留心近來進出城門的陌生面孔。”
秦七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忽道:“主子,幾日前梅萬憲離了邯京, 不知去往何處, 昨日方回, 似乎還帶了東西回來,好幾個箱子,他們防得嚴,我無法近身查看。”
秦焱暗自記下這事, “嗯, 你先去吧。”
“是。”
“小十六,之前不是讓你護在太子身邊嗎?太子人呢?”
秦焱聽他提起劉奕, 也涼涼地看過來。
秦十六撓著頭, 悶聲悶氣地道:“我可沒偷懶啊!那個太子吵著要見皇帝, 我就使了點小計謀幫他出了東宮,皇后也知道的!她還幫忙了!誰知道半日沒過, 他就被現在的皇帝抓了起來,至於關在哪裡……我不知道。”
秦焱見裴儔不說話,擺擺手將秦十六打發走了, 牽了他手,溫聲道:“以劉煥的性子, 必不會輕易對劉奕動手, 他必定會讓這位皇兄看著自己君臨天下呢。景略, 不必太擔心了。”
“嗯, ”裴儔見天色差不多了,拉著他出門去,“你跟我去個地方,見一個人。”
秦焱猜不是漆輿便是石虎臣,結果是一個他萬萬沒想到的人。
二人約在了一家貼了封條的綢緞莊外,那人一身黛藍長衫,拱手道:“裴首輔,別來無恙。”
*
大淵天定元年臘月十一,秦焱率十七萬西境守備軍陳兵邯京城外,與嶺南總督桂存山麾下十八萬大軍正式對壘。
兩軍交戰一觸即發。
秦焱穿盔戴甲,坐在高頭大馬上,長劍直指邯京城門。
“桂老賊,躲在上邊做什麽,速速下來與我一戰!”
桂存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言不發,身側蔡起辛拍了拍手,兩個京衛推搡著一人上前來。這人頭上罩了個黑布頭巾,站在城牆上不住顫抖。
蔡起辛高聲道:“秦焱,你先看看這是誰?”
他一把揭下這人頭巾,赫然是一張萬分熟悉的臉。
“裴儔”淚眼朦朧地望著秦焱,半咬著唇,正是一番欲語還休的好模樣。
秦焱神色微僵。
蔡起辛顯然把這理解成了秦焱看到愛人受辱的驚悸,冷笑一聲,揪住“裴儔”衣襟,一把將人按在城牆上,喊道:“秦焱,若不想看到你的老相好受苦,就下令退兵二十裡!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裴儔”適時哀嚎起來:“阿焱!你別管我!只要你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死不足惜!”
秦焱持劍的手顫抖起來,咬著後槽牙沉了臉。
蔡起辛見狀很是滿意,捏著“裴儔”的臉,嗤笑道:“你們還真是情深義重啊,如何?裴小山這般癡情待你,你不把他的性命當回事嗎?還不退兵!”
僵持片刻,秦焱收回勝意,冷聲道:“退兵!”
他朝城門上深深瞧了一眼,打馬回營。
裴儔正在看布防圖,聽見有人掀簾進來,知道是秦焱,他看得專心,目不轉睛地道:“回來了,今日如何……”
手腕被人捉住一把帶到懷中,秦焱傾身而上,埋首將人吻了個通透。
“那蔡起辛真是,太惡心了!”秦焱嘗夠了甜頭,給裴儔擦著唇角,恨聲道:“那個男人頂著你的臉,已經夠惡心了,他還敢在我的面前露出那副表情!”
裴儔忍不住捧腹大笑。
秦焱抬首哀怨地望著他,“你還笑!”
裴儔吻了一下他眉心,哄道:“不笑了不笑了,緩兵之計嘛,真是辛苦你了。”
*
邯京虎嘯營。
幾位守備聚集在一起,正在詳談對敵的作戰計劃。
桂垚攜一身風雪入了營帳,半跪在地,道:“回總督,五大營的布防已經完成了,將邯京城圍得密不透風,保管那秦焱從哪裡都偷襲不進來。”
桂存山滿意地點點頭。
桂垚讓開道來,身後站了一人,正是方才城牆上哭喊的“裴儔”。
他斂眉低目地站在那裡,全然不似方才城牆上的“柔弱”。
桂垚自覺站到桂存山身側,聽了一會兒守備們講話,忽道:“總督,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兩軍兵力相當,若是就這麽打起來,雙方都討不到好果子吃。
“萬憲需要時間,我們先拖著吧。”
西境守備軍就駐扎在二十裡外的京郊,邯京這邊時刻警醒,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生怕漏掉哪怕一點兒風吹草動。
果然,入夜後,西境守備軍大營開始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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