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衍極為自然地把住秦權胳膊,闞竹意則笑道:“對不住了定國公,您老人家身手好,我們這幾個歪瓜裂棗可不夠您喝一壺的,皇命在身,您見諒,見諒啊。”
秦權臉色很難看,從鼻子裡嗤笑一聲,“哼,亂臣賊子,你們以為拿住了我就萬事大吉了嗎?人在做天在看,總有一日你們會下地獄的!”
“這就不勞您老人家操心了,”闞竹意擺擺手,“來人,帶走。”
“是!”
秦權被帶了出去,闞竹意卻沒走,而是一把攬過那細作京衛,笑得見牙不見眼地道:“兄弟,那可是定國公哎!蔡尚書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我立了這麽大一個功勞,你給我在蔡尚書面前說道說道,給我升個官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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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玄梟
“給她升官?闞竹意真是這麽說的?”
細作京衛哭笑不得, 老實道:“是,您是沒瞧見闞同知那心急火燎的樣子,一個女子, 怎麽就這麽急著立功建業?”
蔡起辛亦是神色古怪, 想了想,道:“我知道了, 她的要求我會考慮, 今後你不必時時跟著了, 其他的人也撤回來,有另外的事要做。”
“是。”
*
劉煥同蔡起辛議完事,正打算往刑部走一趟,行至半途, 忽有人往宮道上一跪, 攔了他的車架。
內侍喝止幾聲,那人仿若未聞, 隨行的京衛們去拉他, 這人卻分毫未動。
劉煥正臥在轎輦內閉目養神, 等了半日沒動靜,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內侍為難地上前來, 吞吞吐吐地道:“殿下,這人攔在路上,怎麽勸都不走啊……”
劉煥怒道:“那就從他身上碾過去!”
內侍神色更為難了, “殿下,這人身份特殊, 您……”
劉煥來了興趣, 掀簾一看, 眉毛高高挑起, 道:“這不是石家小公子嗎?跪在這裡做甚?”
石虎臣作為銅幣一案中的主犯家人,不僅沒被問罪,反而入了龍淵閣,跟在裴儔手底下做事,不知讓多少人恨得牙根癢癢。
自裴儔入獄後,他便失了蹤影,朝中大亂,也就無人關心區區一個主事的行蹤。
“你這是來為那裴小山求情的?”
石虎臣抬手行了個士大夫禮,穩聲道:“非也,裴小山以銅幣一案亡我親族,我的至親父母流放邊疆,而我……還要受製於他,投入仇敵門下為他效命,受盡屈辱,我怎可能為仇敵求情?”
劉煥揚眉一笑,“所以你看著裴小山倒台了,想在本殿下這裡謀個出路?”
石虎臣膝行幾步,叩首道:“殿下,我石家如今隻余臣一人,石家不能葬送在我手裡,如今裴小山落網,臣懇請您,準許臣為殿下鞍前馬後,為石家正名立威,以告慰我大伯在天之靈。”
石公平一黨當初確實是支持劉煥繼位,明裡暗裡沒少給他鋪路。石虎臣句句都在表忠心,實際上也是在提醒劉煥,他石家之禍亦是為了助他奪位。
劉煥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居高臨下地望著石虎臣,忽道:“你想在本殿手底下做事,行啊,眼下就有一件要緊的事,正好交給你來辦吧。”
石虎臣抬起頭,神色迷茫。
未時三刻,刑部大牢。
劉煥親自提審裴儔,刑部眾人不敢怠慢,一邊讓人去請蔡起辛,一邊馬不停蹄地將裴儔從水牢裡提了出來。
饒是石虎臣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在看到裴儔時亂了呼吸。
劉煥坐在太師椅上,從上至下地打量著裴儔,倒是沒怎麽注意到他。
裴儔整個人都瘦脫相了,兩截蒼白的手腕被綁在木架上,腰部以下的位置因在水裡久泡,囚服緊緊貼著皮膚,露出來的足部被泡得皺起來,白得嚇人。
他無力地被掛上木架,頭始終垂著,要不是胸前微微起伏,簡直不像個活人了。
劉煥抬了抬下巴,寒聲道:“把他潑醒。”
立刻有主事提了冰水來,對著他當頭淋下,裴儔呼吸一窒,顫抖著醒了。
冰水遮擋了視線,好一會兒,裴儔才辨出眼前這人是劉煥。
“裴首輔,好久不見。”
裴儔甩了甩頭,想讓腦子清醒一些。
這些反派怎麽個個開口都是這句話啊?找不到別的話說了嗎?艸,這寒冬臘月的,冷不防被淋了桶冰水,簡直要了命了。
裴儔動動發白的嘴唇,啞聲道:“三殿下,您入觀那日,臣還親自去送了,沒想到這麽快就重逢了,就這麽,不講情面嗎?”
劉煥往太師椅背上一躺,慵懶道:“裴首輔這是說的哪裡話,要是換了普通人,我還不一定親自來見呢,直接讓人殺了便是。”
裴儔笑了笑,不說話了。
“小石啊,不來見一見裴首輔嗎?”
石虎臣頓了頓,依言上前。裴儔隻瞧了他一眼,視線又轉回劉煥臉上。
劉煥瞧著他,心情不錯地道:“這囚服忒素了,怎襯得上裴首輔絕世姿容?小石啊,你來執筆,給裴首輔添些顏色吧!”
主事推過來一個小桌,其上擺滿了各種刑具。
石虎臣沒動。
劉煥“嘖”了一聲,“怎麽,方才宮道上那番話,竟是唬本殿的?”
石虎臣從那桌上拿了根鞭子,拱手道:“殿下,臣只是在選趁手的東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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