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情應聲,目光仍然專注盯著手中紙頁。
到最後實在困得睜不開眼了,他才堪堪將翻了一大半的散文放下。抬眸看向牆上的鍾,時針已經快要指向十二。
段情連忙起身回去休息,他記下閱讀的頁碼,把書工整地放回桌面,放輕腳步離開。
很高興。
今夜夢境安穩,他眉頭始終舒展。
*
因為休息得很好,哪怕睡晚了,段情起床時依舊神采奕奕。
他拿起手機,照常收到了來自柏澤的信息。
柏澤等他去吃早飯。
段情快速回了消息,將洗漱的時間一再縮短,最後匆匆穿上長靴,跑去開鎖。
時間卡的剛好,柏澤同一時刻來到他門前,準備抬手敲擊。
段情的頭從門內探出的一瞬,看見柏澤的面龐,他嘴角露出清淺的笑。
“睡得怎麽樣?”柏澤聲音溫柔。
“很好。”段情整理好單肩包,“以前都沒有這麽好過。”
“昨晚的書很好看?”
聽聞此話,段情立刻點頭:“嗯,書留在了你寢室,今晚晚上我還去找你。”
“好。”柏澤應下。
早上是A級班的哲理課,柏澤和段情坐下後好一會兒,肖笙才踩著點趕來。
“見過仇嚴沒?”肖笙挑了段情後面的位置,把單肩包放上去。
“嗯。”段情道。
“睡了?”
段情臉頓時黑了。
瞥見對方擺出這樣的表情,肖笙便知道沒發生什麽。他挑唇,語氣戲謔:“仇嚴這人囂張得要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帝主的兒子。你腦子放清醒,一個常年在遊玩於花叢的人,不可能為你一個沒風情的omega駐足,他盯的是你父親手中軍權。”
“你倒是風情萬種,也沒見安佑多看你一眼。”
“你他媽非哪壺不開提哪壺?”肖笙眸色沉下去,語氣變得極差。
段情同樣不給好臉色:“禮尚往來。”
“你們兩個好像也沒什麽深仇大怨,為什麽一見面就吵架。”柏澤適時打斷兩人。
“嘁。”肖笙抬腿架在桌子上,閉目補覺。
柏澤輕輕拍了拍段情的背脊,以示安撫。
“我沒事。”段情搖頭。
陪安佑的那十個月時間,他都跟肖笙吵習慣了。
段情翻開書本和筆記,哲理課,理解起來很輕松,所以沒什麽聽課壓力。
他拿起桌上的紅豆棗糕,放到唇邊咬了一口。
糕點碎在口中的時候,班級僅剩的除段情之外的最後一個A級omega坐到了柏澤身邊。
“今天中午我能請你吃飯嗎?”他是上次詢問被肖笙欺辱的B級alpha的omega,容貌出色,輪廓偏鋒利,是副聰明的長相。
段情見慣了柏澤被邀請的場面,並且每次都會自行忽視。
但如今他聽聞類似的話語,不知怎的,心突然緊了下。
眼睛若無其事地凝視課本,但眼瞳已無焦距。他甚至屏息,靜靜聽柏澤的回話。
柏澤偏頭看向omega,禮貌答話:“僅限於吃飯,我認為沒什麽問題。”
Omega托著下巴對柏澤露出一笑:“你拒絕了很多omega,我肯定不會蠢到直接問你願不願意與我在一起,”
柏澤沒有接omega的話,而是問段情:“中午有空嗎?”
段情想說有空。
Omega的意圖很明顯,想約柏澤單獨出去。
但段情不會考慮omega的心情。
他憂慮的是,如果柏澤真的想拒絕,那麽從一開始就不會答應。
思索之下,段情識時務地答話:“你們去吧。”
柏澤凝視段情的目光充滿探究。
“那只能我們兩個了。”omega看上去很高興,“認識快一年了,我們平日裡都沒怎麽說過話。其實我很想主動找你聊聊天,只是看段情一直在你身邊,還以為他是你的omega,感覺不太好打擾。”
“我沒有omega。”柏澤如此答話。
段情聽聞此話,僵硬地偏過頭,把柏澤和omega交談的身影隔絕在余光之外。
心裡感覺怪怪的,呼吸有點堵。
中午柏澤真的跟omega走了,段情書包收拾到一半,突然就不想繼續了。
人也伏趴在桌上,力氣被掏空。
肖笙提著單肩包路過他的時候,發出戲謔的嗤笑:“你這人蠻有意思。”
段情從臂彎中抬起頭,沉著臉:“你什麽意思?”
“誇你呢。”肖笙聲線陰柔,“跟柏澤相處,多鍛煉能力。”
段情蹙眉。
“我就納悶。”肖笙停下腳步,多說了幾句,“柏澤和秦煊有利益往來,所以在我靠近安佑的時候,他才故意跟我作對吧。你對這一切難道毫不知情?”
段情面色有些凝滯:“你想說什麽?”
“你簡直比安佑還蠢。”肖笙感歎,“秦煊為什麽隱藏身份潛入集中營,目的應該是接近身為將軍之子的你,畢竟他在與你相處過後不久便率兵侵佔了集中營……當然,具體發生了什麽你比我更清楚。”
段情的唇瓣逐漸失去血色。
“柏澤和秦煊一丘之貉,他們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就算了,倘若做了,你也能毫無芥蒂地跟他們繼續相處?”肖笙一邊走向出口一邊道,“該說你心大還是說你不長腦子。秦煊和柏澤,一個是演技超群的王國國主,一個是深藏不露的笑面虎,這兩個男人你他媽玩的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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