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立時破臉:“你給我閉嘴!這和左聖有什麽關系?本座願意用你,是用來殲殺北帝的!是北極大帝,北帝,聽明白了?”
寶相佯作詫異:“紫微太微二星同炁所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難道魔尊大人當真相信所謂’離心異德’之說?怎知二帝不是貌離而神合,裡接而外應?一個唱紅,一個唱白?今日魔尊大人對大天帝的這份感佩之情,恐怕不比當日鳳皇的多。若是大天帝繼續這般懷柔於大人,域外日後的下場,又恐怕不比西冥當年的好。”
魅魔低頭沒講話,卻突然將寶相脖子上的絲帶一扯,揪在手上,再使點勁,他就要窒息了:“你是不會閉嘴嗎?讓本座幫你閉上?”
寶相連忙改口:“魔尊大人英明神武…自有判斷,是,是我多嘴多舌了。”
魅魔五指長甲嵌入寶相皮下,眼看他快被掐死了,卻忽有人來報:“魔尊大人!小人得線報,說真君被黃夋的人網了去!大司法,大天帝都追去了!”
第124章 術幽秘動法天理 魔度念犀語破道
雨剛剛歇,域外的早市便熱鬧起來了。
有賣早點和菜肉的,還有送小孩上課的,乍一看和人世沒多大區別。
白鹿兒捧回兩個饅頭,拎一個裝鮮紅肉醬的小袋子,蘸了一下,美滋滋放進嘴裡。
“這是人肉?”滕玄忙打掉他的手,驚問。
“不然哩?”食物很快就被狗叼走了,白鹿兒沮喪道。
滕玄很是憤怒,把白鹿兒拽著塞了一嘴辟谷丹,惹來許多行人頻頻側視。檀弓則說他們已身在域外另一位大天魔——魔聖黃夋的界域了,不可以打草驚蛇。
滕玄低頭稱諾,沒看住白鹿兒去追那兩條狗了。幾個乞丐似的魔人,正在啃咬野狗的屍體,腸子流了一地。
再細看那早點攤子上賣的是什麽?人肉搗成的肉醬,人血衝泡的面湯,人腦花人骨髓人血塊…酒囊應該是用人臉皮做的,因為還有一層青胡渣。他們親眼看見一具屍體被拖進了後廚——那是一個昨夜死在大雨裡的流浪漢,早上就被端上了餐桌。
再看那賣菜的——十個人分一籠,身上除了綁繩之外,寸縷不掛,後背和前胸都貼了數字,打勾的是沒病。體態豐腴的女子被當作奴隸來賣,畫圓圈的數量代表價錢。地上有不少斷肢,新鮮冒著熱氣。
這會太陽初升,亮堂堂的光照著已是這般可怖,若是天色暗下來,該是怎樣的瘮人場景,簡直不敢想象。想想酆都畜養多少惡鬼,地面上卻還是井井有治,一時要以為這裡才是真正的冥府。
滕玄一陣惡寒,胃裡翻江倒海,白鹿兒說:“蛇爺爺之前沒來過?波羅洲已經算好的了呀!”
波羅洲全名叫波羅尼密不驕樂洲,傳說是原三十六重天的某一天陷落而成的一個口袋。至於為何有這般繞口的名字,不驕樂三個字應當是上三道取的,而下三道有許多不識字的妖魔鬼怪,傳來傳去,到底怎麽叫成了波羅尼密,其實也沒人知道。
而之前他們住的地方是魅魔的界域,名字叫“上上禪善無量壽洲”,光聽名字也知道遠沒有這裡嚇人,這是因為魅魔本人不在乎這些外物,懶得修改,索性隨了原名。
他們一路追到了這裡,無須和天樞的神息突然就消失了。打探一圈,也沒得到有用消息。可這樣在街上亂晃太惹人注目了,滕玄便說不如先尋個落腳地方,再做打算。
但是走沒多遠,青天白日頭下就傳來許多淫聲浪語,原來是路過了一家青樓。滕玄忙捂住白鹿兒的耳朵,可白鹿兒好像見怪不怪了,在香噴噴的紗衣裡穿梭,被大姐姐們挨個不落地捏了臉,倒很開心的樣子。
檀弓的眼光穿過那些幾近赤裸的女子們,直到道路盡頭,沒有任何波動,可是懷裡卻撞入了一個人。
滕玄還以為是什麽投懷送抱的妖魔,忙要掀開,但是看那女子只是一味想逃,跌在地上。
她一身勁裝,腰肢纖瘦,卻外罩了一件薄紗,耳朵穿四個碩大金圈,左耳還在流血。
龜公鴇母緊攆過來,還有一個身著深綠色錦袍的男子,看樣子是喝高了,衝那姑娘張開雙臂:“來爺懷裡香一個!”
路人吹口哨起哄:“香一個!香一個!”
卻忽聽那嫖客痛叫一聲,是女子掏出匕首,穿了他的手背。剛要起身逃跑,卻被一圈龜公攔住。
那鴇母嚇壞了,打著手帕給男子扇風:“哎喲我的爺!她今頭一遭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那嫖客惱羞成怒,揚手就要去打女子,可是一個巴掌還沒落到半空,忽的被無形之力截住了。
是檀弓攔在了身前。
那女子抬頭一看,驀地怔住了,方才被那般欺辱都不見有一絲怯色,這時卻忽的淚花盈睫,忿忿地咬了下唇,這般狼狽情態,不想被檀弓看到第二眼。
檀弓點頭說:“陳道友。”
陳天瑜低聲道:“欒道友…”
白鹿兒眨巴眨巴眼睛看不懂,滕玄也不認識這是誰。那嫖客更是大罵:“什麽玩意!你是什麽玩意?滾開!”
他挺著胸膛,鬥雞一般想去撞檀弓,可是被滕玄攔住,他一根粗大的蛇尾,盤了兩圈,擺在地上,平衡性好得很,倒把他反彈了回去,結結實實摔了一個屁股蹲。
檀弓把陳天瑜扶起來,卻被一眾護衛家丁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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