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月止看他:“我們說好的。官人要信守承諾。”
“月止總是在奇怪的地方犯傻……”趙宗楠拇指指腹已經摩挲到他人中附近,他無奈笑起來,“傻小子,你忘記呼吸了。”
羅月止這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吸氣——然後便聞到了那股突然靠近過來的淡淡的藥香。
“就一下。”趙宗楠俯身靠近,掌心貼住他臉頰,而唇上是溫暖柔軟的觸碰。
趙宗楠的聲音在兩人唇縫間震動,漏出很輕的聲響。
“這不算是強人所難吧?”
作者有話要說:
羅月止:要命。
第86章 避無可避
趙宗楠今天還問他,兩世為人,是不是一些事就能想通透了?
現在羅月止就能回答他,根本就是胡扯!就這情形,羅月止兩輩子都沒遇到過。
與人唇齒相依的感覺實在陌生,羅月止已經無法順暢地思考,想要出言製止,卻反被趙宗楠找到機會進行更親密地深入接觸。
他掌心托著羅月止的臉頰,用很輕的力道引導他抬頭,羅月止想反抗,被他輕輕咬了一下舌尖,然後加重了親吻的力氣。羅月止被堵得說不出話,只能混亂地喘息,鼻息熱熱的,打在兩個人皮膚上。
這叫就一下?
這叫就一下??
“……停!停!”羅月止幾乎是手腳並用把他擋開,舉起手臂試圖擋住自己紅得發疼的臉和耳廓,“你……”
“是看月止不開心我才這樣做的。”趙宗楠倒是挺淡然,而且理直氣壯,“我只是想哄哄你。”
羅月止隻覺得自己喉嚨又乾又痛,渾身血氣都往腦門上衝,恨不得跟噴泉似的。“你趁人之危,”羅月止語無倫次,“之前不是這樣說的,官人明明簽契子了。”
“月止不願意就算了。”趙宗楠端正坐起身來,“不可強人所難,我記得。”
羅月止自己驚慌混亂,便看不得趙宗楠冷靜自持一如往常,他盯著他看了一圈,終於發現紕漏:“官人耳朵怎麽這樣紅?”
“不然呢?”趙宗楠失笑,全無遮擋之意,“我肉身凡胎,心悅你,想要親近你,難道像那木石反應才算作合適?”
羅月止頭回聽他將“心悅”二字直白說出口,登時便後悔發問,胸口熱得發疼,又想變成磚石去塞地縫了。
可說完這句話,趙宗楠又按羅月止的意思拉開距離,退居到合適的分寸中去。仿佛方才突如其來的親近再尋常不過。
羅月止發現趙宗楠此人極其擅長把控尺度,總是在觸及他底線的邊緣適時收手,羅月止想躲開的時候,轉身便能發現他已經將台階提前預備好,供他隨時退卻逃跑……
但就是這樣,才叫羅月止更加猶疑不定,不知道他打什麽主意,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然後等到這時候,趙宗楠就會很沉靜地看著他,用令人難以招架的誠懇語氣說話:“我說過絕不會有強人所難之舉,只是希望月止能信我。”
羅月止坐在榻上,仍在平複呼吸:“之前說退後一步做回知己好友的話,如今可是不作數了?”
“做不做數由月止來定。”趙宗楠輕聲回答。
“你之前說過的話,我仔仔細細想過許多回。雖仍舊覺得倘若彼此兩情相悅,接下來的事便該順理成章,但月止不願承認,不敢涉險的心境我亦可理解。我若是那尋常百姓家的郎君,或是個整日在京中遊手好閑的小衙內,月止此時便會答應我了……是也不是?”
羅月止被他說中心事,躲在寬袖下的手握緊成拳。
趙宗楠莞爾:“但世上總無萬全之法。若我當真是個尋常家的兒郎,此番便無法護月止周全。這樣想想,卻還是月止過得安穩更重要一些。”
“官人金玉之心,叫我受之有愧。”
“月止可知,其實我曾想過,不如就這樣算了。”
趙宗楠繼續道:“少年情動猶如風燭石火,月止不來找我,我也不去找你,或許過幾日便能將心事忘得一乾二淨,從今以後各不相乾,豈不是比糾纏不清要便利得多?”
趙宗楠看著他,眼神清澈得就像初見時金明池的粼粼池水:“但修心不足,還是情難自己。不怕月止笑話,前段時間我得知月止去小甜水巷久居不出的事情,當真是氣壞了,滿心隻想著不能叫你找旁的人,倘若月止當真轉對他人有意,我實在無法甘心。”
羅月止終於抬頭看他:“官人今天是打算把事情都講開了?”
“因為我不甘心就這樣放你走。”趙宗楠坦誠得過分,“我想讓你陪我,想叫你答應。”
他伸手按住羅月止藏在袖子下的手,羅月止想躲開,他卻用上了力氣,不叫他繼續逃了:“我如此坦誠相待,月止難道不應該以誠心報之?你到底有甚麽顧忌之處,可否坦誠相告?但凡能改的,我一定改正。”
羅月止從未想過他這樣素來喜歡含糊其辭、戲謔取樂的人,突然坦誠起來殺傷力會如此之大。他腦海中回蕩著王仲輔那句“敢承其所欲,敢追其所求”,深深呼吸,張口道:“我若說了,官人絕不能取笑於我。”
……
趙宗楠的確沒取笑他,但實是怔愣了半晌,靜靜看了羅月止半天。
“月止覺得你護不住我?”趙宗楠神情十分複雜,“就因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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