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這麽能打?
哦,一定是我的藥好!
雷鳴電閃,後山已淪為一片火海。林盡染再一次感歎自己有先見之明,收割了藥田。
金針散人幾波下來也很快力不從心,被一個魔修糾纏上,逼急的他乾脆用鐵頭功,對方還真叫他給砸暈了,只是他一腦袋的血,看著森然可怖。
“小子,你那藥還有嗎?”金針散人虎視眈眈,一副要打家劫舍的樣子。
“沒啦沒啦。”林盡染揮手道,“時間緊迫,總共就煉出那麽一點。”
金針散人隔著血色深深看著他,又緩緩移開視線。
他知道林盡染的與眾不同,知道他的天賦卓絕,身懷萬裡挑不出一個的純元靈根,他有不可一世的資本。
而就這一點,金針散人厭惡至極。
他不否認,這個少年確實是個人才,從聽說七枯鹿血丹救了雲舟仙渺謝夫人開始,他就肯定林盡染的優秀。
後來在神醫宴上,親眼目睹林盡染和蒼松藥仙的博弈,他更加確信少年的天縱奇才,獨樹一幟。
他心知肚明。
可他恨,他嫉妒似火,燒的自己遍體鱗傷。
他不奢求純元靈根,也不覬覦仙靈根,哪怕給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靈根也好。可是天道不公,他空有滿腹抱負,卻只有一個雜靈根,別人邁一步就能達成的境界,他需要邁十步,甚至百步才能攆上。
天資不足,縱使後期再勤奮,也補不上天道偏心四個字。
憑什麽林盡染小小年紀,名震東海,屢建奇功。他年輕,他鮮活,他明媚如陽,灼熱的刺眼。
而自己呢,人老體衰,默默無聞,還要到處被別人調侃“除了金針度穴什麽也不是”。
他嘲諷歐陽老夫子是個庸才,被徒弟壓的永世不得翻身,其實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在神醫宴前夕,他曾找到蒼松藥仙說起這事兒。
其實蒼松藥仙跟他一樣,明知林盡染的才華卻還是要冷嘲熱諷,為的只是強挽自己的尊嚴,他們不想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們想要薑還是老的辣。
好像跟年輕人作對,自己也能變得年輕,即便落得貽笑大方的下場,也好過被世人遺忘。
江山代有才人出……
金針散人看向林盡染,看向路鶴亭,看向柳暗花,看向在半空中一劍洞穿二舵主內府的謝明燭。
“阿彌陀佛。”
了禪大師的聲音打斷了金針散人的思路。
只見老和尚雙手合十,眉宇間盡是從容慈態:“施主看到的不是新人輩出淘汰了遲暮的自己,而是仙道的光明未來。”
謝明燭要拔出劍,二舵主卻牢牢握住劍身,怒目相視。
柳暗花得見,連續撫琴,在二舵主背後穿了兩個血窟窿,二舵主卻理都不理,用力把洗塵劍往自己體內刺得更深。
路鶴亭一臉懵逼,想這二舵主是眼看大勢已去要自盡不成?
下一瞬,他明白了,二舵主這麽做只是為了讓謝明燭靠近一點,以方便他掐住謝明燭的脖子。
二舵主一張嘴,便是大股大股的鮮血,笑聲“咯咯咯咯”,聽的人毛骨悚然。
林盡染看著看著,瞳孔驟然緊縮:“血咒!?”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難怪二舵主破釜沉舟,難怪他流了這麽多血都全然不顧!
林盡染甩開柳暗花的拉扯,提起上空,雙手結印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法陣。與此同時,二舵主背後的兩個血窟窿愈合了,同一時間在謝明燭背後同樣的位置出現血窟窿,鮮血四濺!
“謝明燭!”林盡染掌心凝聚金光燦燦的法印,照著謝明燭後心狠狠一擊。
強烈的真元從謝明燭胸前湧出,卻僅僅懟回去一半。
反倒是林盡染這麽一摻和,赤色血咒順著謝明燭的脊背攀上他的手臂。
謝明燭大驚失色:“你快躲開!”
林盡染倒是想躲也來不及了,指間撚著三枚金針,謝明燭面色肉眼可見的慌了:“你要幹什麽?”
林盡染微微一笑:“還你人情呀!”
三枚金針,分別刺中自己周身三處要穴,原本乾涸的金丹瞬間被透支的真元填滿!
林盡染一鼓作氣,持金光法印將血氣全部頂了回去!
得以活動的謝明燭迅速轉身,右手攬過林盡染的肩把人往懷裡一護,左手撐起袖袍為他擋風,而遭受血咒反噬的二舵主整個炸開,血肉橫飛,濺了謝明燭一身。
“沒事吧?”他看向懷裡的人。
林盡染眨巴眨巴眼:“你……”
他記得少掌門有潔癖,衣服永遠是纖塵不染的,稍微弄髒便要立即清洗乾淨,如果洗不乾淨,那就直接切掉布料。
“衣服。”林盡染提醒道,“髒了……”
眼前一黑,腦袋落在謝明燭肩上,徹底暈了過去。
所謂擒賊先擒王,二舵主一死,那些魔修也興不起什麽波浪了。
謝明燭連叫了兩聲,抱著林盡染落地後,了禪大師和歐陽老夫子趕緊圍上去。
了禪大師:“少掌門,你也傷得不輕。”
謝明燭嗓音裡透著急躁:“先給他治。”
蒼松藥仙和金針散人也趕來幫忙,歐陽老夫子便把謝明燭拽到一邊把脈:“小子,真當自己戰神轉世啊?坐下,老夫給你施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