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搖是絕不會和太清觀扯上任何關系的, 他望著面前的真人道士道:“謝長邀要用複生陣做什麽?”
他知道複生陣是用來複生死去的人, 但通過這樣的辦法複生回來的絕不是活人,而是沒有神智只知道殺人的可怕鬼物。
真人道士明白了他的回答,反問:“薑小道友怎麽確定是謝長邀?謝長邀可沒有辦法知道我太清觀的秘陣,倒不如說薑小道友知道我太清觀秘陣,有作案的可能。”
薑搖說:“那可能就要感謝你們太清觀的祖先們了,一個與康平帝狼狽為奸,將康平帝和他愛妃製為惡鬼,一個做承乾帝的走狗,讓承乾帝的靈魂在謝長邀身上複生。”
謝長安做皇帝的時候,康平帝和李貴妃以及淵虛觀主都已經盡數死去,沒有辦法再給謝長安做事,而謝長安又確確實實在後代子嗣謝長邀身上復活,那麽只有一個可能。
太清觀依舊有人在助紂為虐。
聽到承乾帝的靈魂在謝長邀身上複生,真人道士臉色變了變。
謝長邀逃跑的那一晚,的確有十分厲害的鬼魂在他身上,只不過都以為是謝長邀自己私下養在身體裡的鬼奴,沒想到是承乾帝。
他緊緊盯著薑搖的表情,最後確定薑搖沒有說謊,開口道:“如果是承乾帝的鬼魂,他要麽想借由複生陣複生自己,要麽想用來喚醒陵墓裡的康平帝和李貴妃。”
“康平帝的陵墓在哪裡?”
“這薑小道友不必知道,若他的目的是喚醒康平帝李貴妃,那他的計劃不會成功,沒有西河青銅鬼鼎,康平帝和李貴妃很難蘇醒。”
“我們只需要在複生陣完成之前將他抓到即可。”
薑搖道:“沒這麽容易抓到。”
他在畫複生陣的時候就已經做過分析:“這些屍體上的陣紋只是複生陣的百分之一,謝長邀過了這麽久才行動,想必是早前就有了計劃,趙家的人也未曾全部落網,他應該是和趙家剩下的人聯合了起來。”
“主謀是謝長邀沒有錯,但凶手未必是謝長邀,不止如此,要不了多久時間其它地方也會陸續出現殺人畫陣的案件。”
真人道士的面色越發難看起來。
若是凶手只有謝長邀一個人還好處理,倘若漏網的趙家人也參與進來,且各地都製造出這樣的案件。
對於道士協會將會十分棘手。
而也果然如薑搖猜想的那般,才到下午的時候,另外幾個市也傳來幾起殺人案件,死者也一樣被剖心挖肺,身上畫了複生陣。
他們必須要找到謝長邀。
玄陽觀觀主望著面前堆成堆的屍體,依舊不敢相信這是他徒弟謝長邀能做的事。
長邀雖然心性偏執不容人,但從未傷害過普通人。
“師叔。”薑搖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若你遇見謝長邀,不要心軟,他現在已經被承乾帝寄生,不再是你原來的徒弟了。”
玄陽觀閉上眼睛,說了聲我知道了。
……
“吱——”
一只因為沒有食物被迫從冬眠裡醒來的老鼠剛一鑽出自己溫暖的小家,就被竹簍裡的惡鬼抓在手中,提著尾巴搭在薑搖胸前。
薑搖接過迅速丟在一旁,拿出礦泉水瓶給惡鬼洗手。
“有些東西人是不能吃的!!!老鼠也不可以!”
他十分崩潰的說。
他是很感謝紅紅想著投喂他,但是大多數時候投喂的東西也未免過分毒辣了一點!
老鼠也便算了。
某天他回過頭,一隻十幾厘米長的大蜈蚣在紅紅手中擺開擺去,那密密麻麻的關節和腳還有幾乎貼著他臉的距離險些讓他魂飛魄散。
被放走的老鼠跑了沒幾步倒在地上,薑搖也只能在心裡默默說一聲抱歉。
因為他實在管不住紅紅的手,盡管他很多次表示他有手有腳不會讓自己餓,不用老是抓東西給他吃,但是偶爾一個回頭,又或者臉頰一個冰冷——迎來的就是惡鬼的投喂。
每一次都仿佛在遊戲抽卡。
甜膩的果子、兔子野雞、魚是五星,他會吃得很開心。
酸澀的果子和蝦蟹是四星,他還是會吃得很開心。
能吃沒毒的蟲子是三星,勉強能吃。
毒蟲之類則是再常見不過的二星,通常需要他“放生”。
合理懷疑紅紅依舊無意識的還想他死。
惡鬼不言不語地趴在他肩膀上,蒼白冰冷的手纏繞住他的脖頸。
薑搖胡亂把祂手上的水擦乾,將帕子掛在竹簍旁邊新增的鉤子上,憤憤道:“下次再抓老鼠就別想我給你洗手了!”
跟著一旁的老道:“……”
原來你們是這般相處的麽?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去。
為了追查謝長邀的下落,阻止殺人案件的繼續發生,道士協會的人分散在不同的城市裡。
他們現在在黃鍾市。
因為殺人案件頻發,很多市民晚上都不再出門,路上十分安靜。
天上又飄起了雪,薑搖把自己的外套蓋在惡鬼頭上,然後拉起衛衣帽子也蓋住了自己的頭。
老道則是裹緊道袍外面的羽絨服。
放眼望去,是無垠黑夜與鵝毛大雪的交織。
忽然之間,薑搖停下腳步。
老道:“怎麽了?”
“附近有厲鬼。”薑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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