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還沒有來得及應聲喬陽又急急忙忙地開了口。
“這次翻車主要就是纏著你的那個東西,真的太奇怪了,特別凶!我發誓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凶的東西。而且也太詭異了,不怕真火也不怕朱砂,甚至還能上我的身,奪我的神,一般的邪祟怎麽可能做到這一點嘛……就算是當初在肖家的那個東西,頂多也就是超控一下屍體。根本不至於像是現在這樣,簡直就是百毒不侵,水火不入,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著說著,喬陽的聲音裡也染上了濃濃迷茫。
“我都沒想明白,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李秀同學,你到底給它供奉了什麽,怎麽它就這麽厲害了?”
就在喬陽嘟囔個不停的時候,徐老師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男人立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但就是這麽一眼,徐老師臉色就變了。
“徐老師?”
“發生了什麽?”
徐清河一瞬間沒控制住情緒,整個車裡氣氛驟然變得緊繃。車廂裡另外兩人眼巴巴地望向了徐老師,聲音裡也染上了一絲惶恐。
然而這一次就算是淡定如徐老師,也沒有辦法強撐精神假裝無事發生了。
畢竟發消息來的人是正是他的同門。
而通訊軟件此刻正在不斷重複播放從殯儀館那邊轉錄下來的監控視頻。
模糊不清的鏡頭正對著一間停靈用的房間。
徐老師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李秀外婆停靈用的那間。當時李秀還在住院,外婆的後事都是由徐老師幫忙操辦的,而此時,在監控鏡頭下,外婆的棺木卻在無人碰觸的情況下一點一點地被推開了。
緊接著,一個臉色青灰的老太太,直挺挺地從棺材裡坐了起來。
老人的眼睛灰白一片渾濁。
殯儀師在給老人整理儀容時,在她臉上鋪了厚厚一層粉。在監控下,老人的臉看上去格外白。
死去已久老太太身體微微抽搐著,然後,身形僵硬地棺材裡爬出來。
隔著鏡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落地時候,老人的腳後跟,高高地抬了起來。
老人就這麽僵硬地朝著房門外走了出去,消失在了監控攝像頭的拍攝范圍外。
……
如果不是監控鏡頭上飛快跳動的時間軸,眼前的這一幕簡直就像是那種靈異電影裡刻意剪出來的恐怖鏡頭。
可是手機屏幕前的徐老師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根本就不是拍出來的恐怖鏡頭,那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李秀的外婆,屍變了。
平日裡最淡定最溫文爾雅的徐老師在看到這一幕時候,終於也罵了一句髒話。
“我這個豬腦殼……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為什麽一直都沒有找到李鈺的骨灰?原因非常簡單。
在七娭毑臨死之前,也許是出於自願,也許是被鬼魂的力量所蠱惑,她將李鈺的骨灰,藏在了自己的身體裡——是的,她吃掉了李鈺的骨灰。
“難怪它變得那麽凶——”
短暫的失態之後,徐老師立刻就想通了一切。
原本紅大人之所以可以在外界活動,無非就是靠著被供養的骨灰作為載物。而現在,它終於有了一具肉身。
“像是這種邪祟,一旦有了肉身就等同於聚形了。有了形它就很難再被無形的驅邪符咒什麽的打散了——”
想到這裡徐老師的背後滲出了一層冷汗
“不行,李秀,不能讓你再待在這裡,醫院裡的陰氣太重了,你那個鬼哥哥對你執念那麽深,不會這麽輕易的放你走。那東西肯定還會再來找你。”
一邊說著,徐老師一邊急急忙忙地擰緊了保溫杯,然後發動了車子,就要帶著李秀離開。
此時李秀也從徐老師的低語中意識到了情勢緊急。
已經飽受驚嚇的少年臉色也是一片慘白。
“方乾安。”
就在這時,李秀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另外一個男生的臉。他下意識地攥緊了身側喬陽的袖子,急急忙忙的問道。
“如,如果紅大人變得這麽厲害了,他除了找我,會不會還會去找方乾安?當初,就是方乾安把我帶走的……”
聽到李秀的追問,徐老師的動作僵住了。
*
“叩叩叩——”
方家位於大廈頂端的複式豪宅內,蘇阿姨端著托盤,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緊閉的房門。
可是敲了許久,房間的年輕主人卻始終未能開門。
“小方啊……”
蘇阿姨盯著紋絲不動的房門,臉色變了變,終於難掩心中的擔憂,隔著門衝著房裡喊道。
“賭氣歸賭氣,飯還是要吃的呀,你都已經好多天沒吃飯了,再這麽餓下去會出問題的!"
就這樣又敲了好一會兒門,終於,那扇門緩緩打開了。
一個男生出現在門後。
“別敲了,我沒賭氣。”方乾安揉了揉頭髮,疲倦地衝著門外的女人說道,“就是不小心睡過去了。”
“哎喲,乾安啊,你這是這麽搞的?”
蘇阿姨看到方乾安,一口氣還沒松下來,目光就對上了男生衣擺處殷紅的血跡。
她驚慌地問道。
方乾安被她提醒後才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衣擺,愣了一會兒後,他才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不小心流了鼻血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幾天不都是這樣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