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放過我,放過我讓我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欠你……】
【如果你還想跟之前一樣,我會報警的,而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我沒有那麽蠢,不會再繼續可憐你這種瘋子了!】
……
明明知道自己的所有警告和威脅,對於闕白那種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威懾性,他卻依然在徒勞無功地不斷重複。
可悲又可憐。
直到現在,顧何止才反應過來,那天闕白之所以會軟磨硬泡一定要進他的房間,恐怕並不僅僅只是出於那病態的窺視欲和獨佔欲,還有一個可能,是為了偷偷將戒指放到書架上。
對了,那一天闕白說了什麽來著……
“阿止,能不能祝我生日快樂啊?”
這就是闕白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一枚偷偷藏在書架上的戒指。
顧何止猛然伸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模糊畫面,是一雙慘白的,毫無血色的手。
修長的指縫間,滿是猩紅的血跡,其中一根手指上戴著的戒指,跟此刻牆角首飾盒裡的一模一樣。
顧何止抽了一口冷氣。
“滾——”
明明房間裡空無一人,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青年卻跟瘋子一樣衝著牆角罵了起來。
顧何止手腳並用,狼狽地朝著戒指爬了過去。就像是抓住一塊烙鐵,顧何止顫抖著伸手抓住了戒指盒,然後一把扯開衣櫃,把戒指盒一股腦地丟了進去。
搬進來的時候,房東留在出租屋內的老式木家具一直被其他合租者們吐槽,說是又醜又難用。
尤其是顧何止房間裡的衣櫃,因為鉸鏈生鏽的緣故,連最基本的開門都因為木料的變形而格外艱難。不過因為大學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顧何止就再也不會在任何大櫃子裡放置東西。
於是他坦然地“認領”了現在住的房間。
衣櫃很深,裡頭也很空。天鵝絨的戒指盒掉進去時候發出了一聲悶悶的響聲,然後便滾入了衣櫃深處。
伴隨著木頭與木頭尖銳的慘叫,衣櫃被顧何止強行關上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顧何止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下,然後才轉過身,踉蹌著朝著自己亂糟糟的床鋪走去。
然而,顧何止才剛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了一聲悠長刺耳的摩擦聲。
“嘎——”
顧何止動作一頓,他不敢置信地回過頭。
在他身後的衣櫃門,重新敞開了一條細縫。
衣櫃裡黑漆漆的。
幾秒鍾之後,剛被顧何止丟進衣櫃的戒指盒,咕咚一下,從衣櫃門敞開的縫隙裡掉了出來。
“……”
有那麽一瞬間顧何止完全動彈不得。他的呼吸在不自覺地加重,大概正是因為這樣,之前吞咽下去的肉塊就像是在他的胃裡發酵了一樣,泛起一股又一股的腥氣。
那種氣息跟闕白一模一樣。
顧何止咬著唇,身體在無聲中不斷顫抖。
他兩眼通紅,三步並做兩步直接抓起了戒指盒,用近乎狂亂的氣勢將它直接鎖進了自己的行李箱裡。
行李箱上有密碼鎖,顧何止在撥動密碼鎖時,有好幾次都因為手太濕而使不上力氣。
將行李箱重新推回床下之後,顧何止直接跳上了床鋪,一把卷起了被子緊緊蓋住了自己。他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環抱著自己,在被子裡一點點蜷縮了起來。
“不要纏著我了。”
他瞪著眼前的黑暗,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
“不要……不要再纏著我了!”
“不要……”
黑暗中,顧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兩行眼淚。
喉嚨中的腥味變得越來越重,像是冰冷的手指一般,正在不斷地摳撓著他的食道。
顧何止很想吐。
可是,他什麽也吐不出來。
*
顧何止知道自己又在做噩夢了。
“阿止,親我一口好不好。”
聽到熟悉的低語,顧何止睜開了眼。
地下室內陰冷潮濕的氣息迎面撲來,顧何止恍恍惚惚抬眼,對上了自己面前高大的男人。
明明穿著那麽昂貴的西服,容貌深邃得像是大理石雕像一般,然而,四肢修長,身材高大的闕白,在站在顧何止面前時,卻總是不自覺地微微內勾肩頭,臉上呈現出一種被主人虐打長大的流浪狗似的神情。
顧何止一言不發。
闕白依然在凝望著他,聲音怯懦且卑微。
“就當可憐可我,阿止。我快忍不住了。”
說話間可以聽到闕白喉嚨裡細小的抽氣聲。
“我已經很努力了,求求你了,就一個吻……不行的話,讓我舔舔你好不好。”
“我好想你……”
“阿止現在越來越厲害了,這一次我有兩個月沒有找到你了。”
男人的臉浸在地下停車場冷白幽暗的光線裡,白膩膩的,不像是人的臉,更像是某種水生怪物。
“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都快崩潰了……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每天我都在心裡不斷想念著阿止,全靠這樣我才撐下來的。”
男人的聲音越說越小,等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跪在了顧何止的面前。
如果不是顧何止倏然抽身,他幾乎就要就著那個姿勢直接捧住顧何止的小腿,然後就那樣拉起對方的褲腿舔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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