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那似乎根本就不是皰疹。
仔細一看,那些細細密密的水皰似乎還在動,隔著半透明的指甲蓋,白珂能看到那些一小顆一小顆的水皰裡隱隱約約還包裹著針尖大小的黑點。
看上去,就像是即將孵化的蟲卵似的。
再定睛看過去,那些細密的的蟲卵不僅僅只在指甲下面,那些已經膨脹開來的大顆水泡裡也鼓鼓囊囊擠滿了類似的東西。
在白珂的用力下,那些細小的半透明小顆粒開始蠕動起來。
“嘶——”
白珂被這令人掉san的畫面嚇呆了。
而徐遠舟眼看白珂那副呆若木雞的樣子,原本就糟糕的心情終於像是火山一樣噴發出來——
“你他媽在幹什麽?在這裡繡花嗎——”
他忍不住呵斥了一聲。
聽到耳邊炸開的聲音,白珂手不由自主一抖。
“嗤——”
一個不小心,手中的針竟然直直刺進了徐遠舟的指甲縫中。
那感覺……就像是不小心將針扎進了一團松軟的,浸了水的棉花中。
冥冥之中白珂仿佛聽見了有什麽東西被刺破的聲音,一股濃漿瞬間從綻裂巨大水泡中飛濺出來。
紅紅黃黃白白的,直接落在了白珂的手背上。而隨著粘液的緩緩滑落,白珂眼看自己手背上有一些細小如芝麻般的顆粒,正在蠕動。
白珂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尖叫出聲,猛然跳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
“靠靠靠——”
他開始發狂的擦拭起自己的手背,與此同時耳邊響起的是徐遠舟的痛呼。
“好痛,白珂你瘋了——艸——草草草——”
……
“對不起,對,對不起。”
白珂語無倫次地衝著徐遠舟道歉,卻怎麽也不敢再靠近徐遠舟。
“我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的手,你的手太嚇人了。”
白珂眼睛瞪得滾圓。
“這他媽的就是幾顆水泡而已——艸——”
徐遠舟的臉看上去稱得上猙獰,他惡狠狠地吼道,同時候一邊抽著冷氣,一邊從自己的指縫裡小心翼翼地抽出了那根針。
順著他的動作,白珂緩緩看向徐遠舟的手,這才驚詫地發現,對方受傷就那幾個腫起來的水泡,沒有膿包,沒有奇怪的顆粒,沒有蟲卵……
只有徐遠舟陰沉到了極點的那張臉。
等等,那剛才看到的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也醉酒了嗎?
白珂愣住了。
*
徐遠舟敢肯定,這輩子過得最痛苦的一天。
他的心情現在已經差到了極點。
那該死的蟲子……他完全沒有想到,那不知名的蟲子竟然會竄起來咬自己。
大概是因為蟲咬感染外加有點過敏的緣故,徐遠舟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熱,眼前也一片暈眩。
從指縫中抽針時,痛感其實並不算太強烈,但是那種酸酸的刺痛感卻讓他全身發麻。再看白珂時,強烈的厭惡感想寫就要像是噴泉一般噴湧而出。
如果不是這個家夥……
如果不是白珂這個礙眼,蠢笨的家夥一直纏著自己,江初言可能根本就不會誤會他們的關系。而如果江初言不誤會自己和白珂,大概就不會跟自己說分手了。
一想到這裡,徐遠舟的嘴唇微微顫動。
“真的是受夠了,如果是初言在這裡根本不會這樣。”
徐遠舟的聲音很小,但是在安靜的房間裡異常清晰。
白珂原本是已經受夠了面前這拚命使喚自己的家夥,他本來是要調頭就走的。
然而,一聽到徐遠舟用那樣懷念渴望的聲音提起江初言,白珂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強烈的不甘。
原本對徐遠舟生出的憤慨,被他強行替換為了擠出來的溫柔與殷勤。
就算是假裝也好,但是白珂發誓,自己永遠都不會輸給江初言。
更不會允許徐遠舟到這個時候了,都還是滿心滿眼都是江初言。
他慢慢地朝著徐遠舟的身側靠了過去。
“對不起,我就是太擔心你了,所以我才會這麽這麽心慌意亂。”
聽到白珂毫無怨言的話語,原本正處於暴怒與劇痛之間的徐遠舟也是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了一絲不自在。
白珂在關心自己……
徐遠舟神色一松,心中微微觸動。
在他受傷的此時,留在他身邊的人只有白珂。
而江初言,卻早就已經丟下了自己,跟那個狗男人鬼混去了。
“白珂你就是太笨手笨腳了。”
徐遠舟硬邦邦地說了一句,可話音卻比之前放軟了許多。
正當他打算憋幾句話安撫一下白珂的情緒時,一股淡淡的臭味卻忽然從白珂的身上湧了過來。
徐遠舟胃中一陣翻騰,不受控制地往一旁躲去。
“等等,白珂……你身上那是什麽味啊?”
徐遠舟忍不住抱怨了一聲。
白珂動作一僵。
“味道?什麽味道?”
一邊說,他一邊舉起手嗅了一下。
下一秒白珂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怎麽回事?他身上確實有股味道,而且是一股極為難以形容的味道。
那味道並不是很濃,但是……非常的令人難受。很腥,而且還有一股讓人受不了的腐甜腐甜的味道,就好像已經死了一兩天,即將腐敗的屍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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