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住地失聲痛哭。
“對,對不起,阿止,對不起。”
闕白惶恐的看著顧何止,嘴裡不斷喃喃出聲。
“是我不對,是我讓你不高興了……我,我會走的……”
闕白小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隨著失血過多他的臉色越來越白。
“我,我先離開一下好不好,”男人卑微地朝著房門外走去,“不要怕,我不會死在這裡的,不然的話,就太給阿止添麻煩了。”
在越過顧何止時,闕白本能地放滿了腳步,他盯著顧何止看了幾秒鍾,後者此時已經因為極度崩潰而蜷縮成了小小一團,明明還沒有碰到對方,在闕白伸出手指的瞬間他卻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闕白緩慢地收回了手。
“阿止,對不起。”
他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我……我其實……”
男人盯著地上沾血的刀,眼中閃過了一絲茫然。
“哢嚓。”
過了一小會兒之後,從玄關處傳來了大門關閉的聲音。
抽噎不已的顧何止恍惚的抬起頭,朝著門外看了一眼。
闕白已經離開了。
但是,顧何止知道,過不了多久,對方還是會如同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再次出現在自己身側。
難以形容的絕望呼嘯而來。
不想活著,可是,也不敢死。
顧何止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為了控制住自己完全崩潰的情緒,他恍惚地走出了房門,拿起了酒瓶。
他沒有待在自己房間,因為那裡已經滿是闕白留下來的血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蜷縮在冰冷而且完全不舒服的廉價沙發上,一口又一口地把酒液往自己喉嚨裡灌去。
舌尖泛起了異樣的苦澀,但顧何止在這一刻所有的感覺都已經完全麻木,他完全沒有注意到。
同樣的,顧何止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肩膀不停抖動,胸口也在陣陣發悶。
很快,他的眼皮開始發重。
一陣暈眩傳來。
顧何止的身體沿著沙發外沿緩緩的滑落下去。
呼吸……
呼吸變得很困難。
在倒下的那一瞬間,理智短暫地恢復了一瞬,隱約中,他聽到了男人和女人的交談聲,還有腳步聲。
*
“哢嚓——”
出租屋的大門被打開了。
“來來來,家裡有點髒哈,你就不用換鞋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伴從玄關處傳來。
緊接著,董瑞明摟著臉色有點不情不願的阮琪,從門口走進了客廳。
“哇,什麽味道……唔,有人喝酒?”
阮琪將手放在自己鼻前扇了扇,納悶地問道。
董瑞明臉上原本滿是笑意,這時候卻微微有些發僵。
“啊,那個,我室友在客廳喝醉了……”
他探頭往沙發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一動不動躺在了地上的顧何止。
“哇,這人喝了多少啊?瘋了吧?”
阮琪挑起眉梢飛快地瞥了一眼客廳,半開玩笑半是嘲諷地開口道。
只見那道纖弱人影的旁邊,密密麻麻擺滿了酒瓶。
空酒瓶堆積如山,幾乎佔滿了大半張茶幾,以及茶幾周圍的地面。
有些酒瓶已經傾倒下來,濃重的酒精氣息溢滿了整個空間。
在看到顧何止此刻的模樣時,董瑞明也忍不住繃緊了嘴角。
“他一般不這樣,今天估計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吧?”
聽到男朋友這句話,阮琪嘟了嘟嘴唇,發出了一聲嘖嘖聲。
她飛快瞥了一眼顧何止的背影,眼底浮現出一抹煩躁。
“啊?這樣啊……那我們今天還……還在房間裡?客廳有個醉鬼的感覺好奇怪哦。”她嘀咕了一聲。“早就跟你說去酒店了……”
“咳,我這不是沒想到嗎?其實他一般不出房間的。而且你別看他現在就是個爛酒鬼,以前在學校裡還挺受歡迎的……”
董瑞明笑嘻嘻說道,然後衝著阮琪擠了擠眼睛。
“沒事,你看他都醉成這樣了,肯定什麽都不知道,而且……就算他知道了,這不也挺刺激的嗎?小琪——”
“我走了。”
阮琪掃了一眼新任男友的狹窄破舊的出租屋,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尤其是看到董瑞明那副摳摳搜搜的樣子,女人一挑眉梢,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唉,小琪,等等,你怎麽生氣了?”
董瑞明看著小琪要走,頓時急了。
正準備追過去的時候,卻隱約聽到顧何止嘴裡發出了一聲細若遊絲地呻吟。
“瑞……明……”
董瑞明一怔,轉頭往地上看了一眼,發現顧何止看上去似乎已經醒了,只是他眼瞼處一片通紅,眼睛只是虛虛撐開了一條縫。
“我喘不上氣……救護……車……”
請幫我叫救護車。
從含糊不清的低語中勉強能拚湊出顧何止的懇求。
“啊,那個,那個——”
董瑞明正準備拿手機,為難地往小琪的方向瞥了一眼。
女人已經重新披上了外套,站在玄關時顯然也聽到了顧何止的低喃。不過,此時的她正是不耐煩的時,觸及到董瑞明的視線,也只是冷笑了一聲。
“嗯,你室友比較重要,你今天跟他過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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