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聞:“……”
馬聞回頭果然見那群人已經跑了,當即在心中大罵:他娘的!這群人平日個個吹自己天下無敵,結果今日真的見到高手,溜得比誰都快!
不過看見他們真的跑了,馬聞心裡倒是松口氣。
他本就無心抓裴翊,不過礙於扎顏命令,不敢違抗。如今來個高手,馬聞正好可以用他當做借口,放走裴翊等人。
如此,也算全了這份情義,從此大家便兩不相欠吧。
馬聞最後再看了裴翊等人一眼,轉身命令手下士兵退去,自己也跟在他們之中往回跑。還沒跑上幾步,馬聞忽然感覺肩上一沉,整個人被壓得跪倒在地。
他回頭,見到那山坡上的高手,就站在他身後,將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按在他的肩上。見他回頭,那高手俯身湊近馬聞,笑道:“做了虧心事還想著能跑?做什麽美夢呢?”
他明明面帶微笑,但馬聞卻覺得自己的命已經被他捏在手中,不禁渾身顫抖起來。
陸卓抬頭,看向對面那群舉刀對著自己的士兵,滿臉認真地問道:“留下他的命,或者留下你們的命,選一個吧。”
話音剛落,那群士兵已經夾著尾巴逃跑了。
陸卓無奈,拍拍馬聞的肩膀,向他說道:“你這群兄弟真夠沒義氣的,看來只能你自己來了。”
馬聞抖如篩糠。他不想死,他不願意死。他叛變就是為了求生,怎會甘心死在此處。
伍柳和其余的將士走過來,圍住了他二人,馬聞當即向他們磕頭求饒。
眾人鄙夷地看著他,眼中再無知道有人叛變時的痛心疾首,他們從心裡明白,這人本來跟他們就是不一樣的人。
陸卓放手將人留給他們處置,抬步走向裴翊。裴翊看了一眼他的身後,用下巴向他示意著剛才那群江湖人站的位置,疑惑道:“他們好像很怕你?”
陸卓得意地向他笑起來:“因為我很厲害。”
裴翊白了他一眼,問起:“你怎麽會來這裡?穆晏他們呢?”
“他們應該還在回大鄭的路上,我來這裡是為了問你一個問題。”
見陸卓視線定格在自己臉上,神情真摯,像是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跟自己講。裴翊忽的有些緊張,咬了一下嘴唇開口問道:“什……什麽問題?”
問完抬眸看見身後塞北將士,裴翊當即又覺得這樣的場合,說這些話好像不大合適,剛想開口製止陸卓,就聽陸卓開口說道:“你昨晚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裴翊:“……”
陸卓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沒猜錯。瞟著裴翊的臉,陸卓哼哼唧唧地說道:“挺有本事的啊,現在就舍得給我下迷藥,以後是不是得直接給我下毒了?”
裴翊:“……”
裴翊現在可能有點後悔,昨晚沒直接把這人毒死。
他咬著嘴唇有些心虛,偏頭思索了片刻,抬手撫上陸卓的胸膛,擔憂問道:“你的現在感覺怎麽樣?”
不待陸卓回答,他又垂下眼眸,望著兩人鞋尖,輕聲說道:“你要怪我便怪我吧,我只是不願你再為我奔波。你這些時日為我受了一身的傷,若是再讓你為我勞心勞力,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叫我可如何是好?”
他這突如其來的柔情,一下叫陸卓不知所措起來。
陸卓也是沒搞明白,怎麽你給我下藥,你還委屈上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上手攬上裴翊的肩膀,把他攬在懷中溫聲哄了起來。哄著哄著陸卓覺得這流程有點不對,不是說好了這次是裴翊的錯,要讓陸卓撈點便宜回來嗎?
怎麽搞了半天,伏低做小的那個還是陸卓?陸卓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要是照這樣發展下去,以後夫綱還怎麽振?
陸卓下定決心,要用這回的事給裴翊一點教訓嘗嘗,當即沉下臉去。
“你又給我下套。”陸卓不悅。
裴翊見他真的冷臉,心虛地扯了扯他的袖子,陸卓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裴翊問他:“你還要生氣多久?”
“我沒生氣。”陸卓哼哼幾聲。裴翊暗地裡白了他一眼,無奈地開口說道:“那你先放開我。”
陸卓這才發現裴翊還被自己攬在懷裡,當即扔開手,往後退了一步。還以為裴翊也要跟自己剛才一樣,主動摟上來溫聲軟語地哄著自己。
結果他一放手,裴翊就抬手拍了拍剛才陸卓摟過的地方,然後頭也不回地向著伍柳等人的方向走去。
被他留在身後的陸卓:“……”
陸卓覺得自己現在可能真的有點生氣了。
裴翊走過人群,看見被圍在最中心的伍柳和馬聞,兩人一人站著一人跪著,正面向著對方,伍柳的長刀已經插進馬聞的身體。
見裴翊走來,伍柳緩緩從馬聞的身體抽出刀,馬聞發出刺耳的痛呼癱倒在地。
裴翊站到馬聞面前,馬聞伸出沾滿鮮血的右手,拉住裴翊的袍角,在裴翊的袍角之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他聲音淒慘地向著裴翊喚道:“先鋒救我!”
裴翊沒有理會他的呼救,伸手從伍柳手中接過長刀,舉刀半蹲在馬聞身前。
這是塞北軍的規矩,若是敵人便要在離去前砍下他的頭顱。
馬聞見長刀在側,當即嚇得魂不附體,忙放開裴翊的袍角,掙扎著往離裴翊遠一些的方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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