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過兩寸那把匕首就要割傷裴翊的手。
忽然人群中飛出一個陸卓,他踩著街旁幾人的肩頭,一個翻身截住那把匕首,回眸冷冷地望了那偷襲之人一眼,用力把匕首擲了回去。
偷襲那人隻覺得渾身一寒,那匕首來勢如疾風般迅猛,比之剛才他偷襲之時更甚百倍。
偷襲之人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覺得頰邊一涼。
那匕首竟直直在他臉頰邊擦過!
明明隻割傷了他的臉頰,他卻感覺自己仿佛在鬼門關晃了一圈。那人嚇軟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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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的手!”
裴翊從馬上躍下,一把拉過陸卓的右手,狠狠擰緊了眉頭。
但見陸卓掌心之中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爭相從裂口之中滾滾湧出,卻是剛才他攔那襲向裴翊的匕首時被刀刃所傷。
“區區小傷不必在意。”
陸卓舉起手掌看了看,滿不在意地向裴翊說道。
其實以他的武功,要想毫發無傷地攔住那匕首又有何難?只是一來涉及裴翊,他關心則亂以致於一時失了章法;二來他有意隱瞞身份,不敢在裴翊面前顯露武功路數,是以今日才被一把小小的匕首劃傷了手掌。
這要是傳到江湖上,怕是要給人笑掉大牙。
連陸卓自己都覺得好笑,他自十三歲開始在江湖上行走,哪裡還受過這種小傷?
今日也不知撞了什麽邪?
陸卓低頭笑了笑,正想收起手掌置之不理。
抓著他手的裴翊瞪了他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嬰兒巴掌大小的小玉瓶,拔開瓶塞往他的傷口上抖著藥粉。
霎時間血便止住,受傷之處冰涼清爽,痛楚漸消。
看到裴翊手中的小玉瓶,陸卓怔了怔。
那樣小的瓶子,用上七年還沒見底,足以見主人平日是多麽小心。
他心裡一緊,竟說不清此刻是什麽滋味。
那邊裴翊抖完藥粉順手從衣角撕下一塊布,剛要往陸卓手上纏,才想起這裡又不是物資匱乏的塞北戰場,他沒事往陸卓手上纏這髒兮兮的布做什麽?
想到這裡裴翊又隨手把那布角往地下一扔,就要帶著陸卓去醫館包扎。
“誒怎麽就給扔了呢?”
不待那布角沾上泥土,陸卓已經順手撈了回來:“這麽好的料子,扔了多可惜啊。”
“撕都撕了,再好的料子又有什麽用?”
看到他那小氣的樣子,裴翊白了他一眼,拽著他和臉上還有鞭痕的裴瑜去了附近的醫館包扎。
倒在地上的穆晏和偷襲之人則無人問津——當然也沒有人敢去問。直到在鳳來樓玩樂的公子哥們聞信而來,才把他們從地面扶了起來。
其實兩人都沒受什麽重傷,只是都被剛才的事嚇得丟了魂,才一時忘記了起身。
被眾人扶起,穆晏看到自己的駿馬,想起自己剛才騎著這馬差點踩死了裴瑜,此時仍不免心有余悸。
穆晏坐在路邊擦著額上的汗,不住地向醫館方向望去,總想去確認一下裴瑜是不是還活著。
而那偷襲之人——就是那日來向裴翊尋仇的顧家小兒子顧清遠。
他與裴翊處死的顧家老二是同胞兄弟,感情一向深厚,自塞北那封血書傳來後,顧清遠每每想起慘死的兄長,就恨不得衝到青石巷去,將那裴翊千刀萬剮,以泄他心頭之恨。
今日他在鳳來樓借酒澆愁,不慎醉倒在樓中,迷迷糊糊中聽到好友穆晏在前門大街上惹出事端,便趕來相助,誰知一來便看見那可惡的裴翊將好友踢下馬去。
前有殺兄之仇,後有辱友之恨!
顧清遠再想不起家人那些所謂的‘此時不宜輕舉妄動’的耳提面命,隻想讓那裴翊血債血償。
他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便向著那裴翊扔了過去,卻不曾想那匕首會被裴翊的姘頭截住,向他擲了回來。
被朋友們扶起的顧清遠想起剛才那一幕便覺膽寒。
他急忙抬頭去找自己的匕首,待尋見之後頓覺如一瓢冰水從頭頂澆下,霎時間通體冰涼——只見那匕首牢牢插在一塊青石板上,入地三分。
若方才這匕首扎在他身上,無論扎在何處,他此時焉還能有命在!
穆晏和顧清遠二人都傻在原地,此時也沒心情再去找其他人麻煩,但其他的公子哥們可不依。
今日他們在鳳來樓請客,穆晏和顧清遠都是他們的客人,有人敢在這裡讓穆顧二人受氣,可不就是在打他們的臉?
一群人憤恨不平,聽說那將穆顧二人害到這般狼狽地步的人此刻就在醫館之中,便領著家仆小廝成群結隊地要去給穆晏和顧清遠討個說法。
全然忘記此事其實是穆晏挑起的事端。
醫館裡,裴翊一進醫館便將陸卓扔給了大夫,拉過自家弟弟邊上藥邊問他怎麽會被人騎著馬追到街上。
從見了他便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面的裴瑜,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眸,並未多話。
他們並非同母所生,關系也一向不好,裴翊去了邊關七年,裴瑜早就習慣了自己沒有兄長,這人此時卻來做出這幅關心的模樣做什麽?真是令人作嘔。
他在裴翊面前向來就是這副三杆子有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模樣,裴翊也早就習慣,一面幫他服藥一面嫌棄道:“真是沒出息,被人欺負成這樣,你不知道打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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