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身上前想要阻攔,不願陸卓在不清醒的時候,做出以後會後悔的事。
陸卓聽到他們的聲音,卻是停也不停,直直一掌向堵欒劈去。
堵欒認命地閉上眼睛,卻聽‘砰’的一聲,那一掌竟沒有打到堵欒身上。
堵欒睜開眼睛,見到他那便宜師弟的情郎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抓著便宜師弟(也就是襲擊他那人)的手腕,滿臉心有余悸地看著他那便宜師弟。
看到兩人腳下的碎屑,堵欒猜到剛才那‘砰’的一聲,估計擊中的就是這向自己飛來的香爐碎片。
想著這一掌要是劈到自己身上,自己會是什麽模樣,堵欒咽了咽口水。
陸卓卻是滿臉戲謔地看著裴翊,笑問道:“你以為我要殺他?”
裴翊瞪著他,沉聲反問道:“你在戲耍我?”
他分明早就可以收手,偏要將事情推到如此地步,就是為了見裴翊為他手足無措,慌張失神。
“好!好得很!”
裴翊望著陸卓冷笑三聲,隨後扔開陸卓的手腕,大步往殿外走去。
他雖知陸卓現在的行為並非出自陸卓本心,他全該把陸卓當做個失常的瘋子,不該過多苛責於他。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真心,被他拿在掌中玩弄,便氣不打一處來。
若是再留在此處,只怕兩人都會口不擇言,說出些昏話來,裴翊大步離去,走到這片刻之間,他能走到的最遠的地方。
陸卓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追過去,反而歪了歪頭,將手遞向還坐在地上的堵欒。
“師兄得罪了。”陸卓含笑道。
堵欒看著他的笑容,卻隻覺得遍體生寒,仿佛自己不過是被他捏在手中的一隻螞蟻。
堵欒抓住陸卓的手站了起來,心裡卻仍舊提防著他。
眾人之中,唯有孫嶽祖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成器了,不再像條哈巴狗一樣跟在你那小情郎屁股後面亂晃。”
陸卓回頭漫不經心地向他笑了笑:“若說起當狗,侄兒哪比得過師伯在北蠻人帳下當狗的時候。就為了收個徒弟,連皮條客都能做,要武林有一日論起來不要臉面這事的排名,侄兒定要推舉師伯為古今第一不要臉。”
“你敢辱我師父!”
剛剛站穩的堵欒怒而攻上前來,不過兩招就被陸卓折了肩膀扔到一旁。
孫嶽祖坐在一旁,憤而起身想要阻止,卻不防牽動體內內傷,霎時坐倒在蒲團上,一口氣上不來,差點一命嗚呼。
陸卓幾步上前,半跪在孫嶽祖身邊,幫他順過氣來,調笑道:“師伯都一把年紀了,還是注意些身體吧。”
“你!”孫嶽祖看出他眼中溢出一股邪氣,咬牙道,“陸卓小子!你……你越來越嚴重了。”
這事裴翊有察覺,孫嶽祖有察覺,陸卓自然不可能沒有察覺。
他不在意地向孫嶽祖勾了勾嘴角,開口問道:“既然師伯看出來了,可有法子救我?”
孫嶽祖猶豫了片刻,待要舊事重提,卻被陸卓打斷。
“舊法子就不必說了,我看師伯現在的情況也沒法再廢了我,我隻問師伯當年常白前輩練這曦陽訣時是什麽情況,師伯可知曉?”
確實也如他所言,孫嶽祖現在的情況,別說廢了他以後為他重塑筋骨,就是動手之時保護自己不被陸卓的內勁所傷都是難事。
那該死的老婆子,耽誤他收徒弟。
孫嶽祖暗罵一聲,也不想陸卓真折在曦陽訣上,孫嶽祖想了想當年常白修煉曦陽訣時傳出的消息。
“當年武林有傳常白在練曦陽訣,甚至因此邪功性情大變,與青梅竹馬的師姐芳姑也恩斷義絕。據聞修習此邪功,要以小兒心肝為食,疏散體內血氣。當時江湖有過幾樁這樣的慘案,便有武林同道攜手同去誅滅常白。”
孫嶽祖娓娓道來。
“當時連你師父也去了,他一向愛管閑事又愛故作清高,我那時已經叛出師門,在邊塞聽聞連這種事他都要湊熱鬧,便想著來嘲笑他一番,誰知日夜兼程也隻趕上了這閑事的尾巴。”
“我趕到的時候,有名有姓的江湖人士都已經走完了,就剩下幾個江湖散客,聽他們說常白被你師父重傷,又被芳姑救走了,從此江湖便再也沒有聽過他們兩個的消息,時間久了甚至有些江湖人都不知江湖上曾經有過這樣兩號人物。”
天峰道人向來不喜歡提自己在江湖上的事,陸卓從沒在他那裡聽過此事,也沒想到自己與芳姑、常白夫妻還有此淵源。
不過他從孫嶽祖的話中,卻找出了自己想要的線索。
“以師父愛管閑事的性子,既然跟常白前輩交過手,一定會把閑事管到底。常白前輩死前仍在修習曦陽訣,若修習曦陽訣,真要以小兒心肝為食,師父肯定早就找到他二人動手殺了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別怪這幾章陸哥情緒多變,又散漫輕佻,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第94章
陸卓對著神像喃喃自語, 孫嶽祖看著他這樣心裡也犯嘀咕,小心翼翼問道:“你真不去追那裴家小子?”
陸卓自得笑了笑:“不必去追,他自會回來。”
孫嶽祖看著他的笑容, 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妙。
果然如陸卓所言, 裴翊在入夜前回了太極門,還駕著一輛驢車,從山下帶來了口糧和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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