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品種!
江渝單膝蹲下,伸出手勾了勾,像喚狗一樣躍躍欲試道:“過來。”不著四六的想著,要是現在有根火腿腸就好了。
這人膽子確實大,連什麽東西都沒分清,就敢亂逗。
那小東西盯著他,後背緩慢放下,瞳孔也變得晶瑩,閃著淚花,哀鳴了一聲像是狗子找媽一樣迫不及待從血潭裡遊上來,拖著渾身濕漉漉的血跑到江渝腳邊,順著他的腿動作靈敏的竄進了懷裡。
“哎呦,寶貝兒——”江渝仰著頭,對於這熱情始料未及,生怕這小崽子竄上來舔一舔他的臉。
抬著手停在空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無奈的看著縮在大腿上把褲子染濕瑟瑟發抖的小崽。
求助的看向白曜。
白曜別過頭去。“你的寶貝兒,自己抱著。”
江渝:“……”
他從小就像個姑娘,喜歡花花草草小動物,這小東西瘦骨嶙峋的,又縮在他懷裡哭,心生憐憫。
算了,沾點血而已,又不是沒沾過。
手臂落下托在懷中站起來,指尖輕輕摩挲發抖的後背,安撫道:“別怕,已經沒事了。”
那小家夥沒有任何的反抗掙扎,任由他抱在懷裡,蠕動了幾下找了個更舒服的地方蜷縮。
一大片烏黑的血在胸前暈開。
染就染了,他想,反正衣服是白曜的。
繼續用手指撫摸它濕漉漉卻又發抖的後背,一下,兩下,三下……就像是外祖母在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小孫兒般溫柔。
在江老祖母的悉心安撫下,小崽子漸漸平靜下來,身上怨氣消失,探了探頭,伸出粉嫩舌頭,小心翼翼舔了舔他手心。
癢癢的,江渝笑,看向白曜道:“白曜,它好像餓了。”
白曜抱著手臂,腰以下的腿拉的修長,瞥了一眼,不鹹不淡道:“我不知道餓了多久了,也沒見你管過。”
江渝失笑,湊過來趴在耳邊小聲道:“那寶貝兒,我們先上去好不好。”說完還輕輕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白曜身體一僵,唇角緩慢往兩邊延展,摟住他腰,露出危險的笑。“這可是你說的。”
江渝:“???”
他說什麽了?不就是說上去嗎?
二人的腳剛踩到地面,一群人呼啦圍了上來。
江陵忙問:“江先生,你沒事吧。”
江渝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又補充。“白爺也沒事。”
他胸前的血汙扎眼,眾人目光全都被懷裡的小崽子吸引。
石叔看著他懷中抱著的未知品種,眼睛睜的老大,猶豫問:“白爺,就是這東西在井底作孽?”
白曜抱著懷裡的人沒有松手,對於問題不置可否。
江渝看了他眼。雖說剛才那滔天怨氣是這小崽子發出來的,可總讓人覺得奇怪。
滿潭的黑狗血泡的生靈,若非封印凶惡厲鬼便是玷汙純潔生靈。
而這小東西,本能便覺得是後者。
有人補充。“這該不會是個怨靈吧,還是個狐狸精化怨。”
山川草木皆有靈,動物也不例外,若活個百年混些修為,開了靈智,死後便極易成為怨靈,為禍一方。
有人附和。“應該是妖吧,一般狐狸哪有這麽大怨氣,你看頭上還長著角呢。怪模怪樣。”
“那麽重的怨氣,趕緊除了吧。”
“我看一般方法除不了,得設祭壇。”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商討除妖之道。
那崽子仿佛能聽得懂一般,微微抬起頭對江渝軟軟啼叫了一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聽懂,它在辯解。輕輕撫了撫消瘦的脊背。“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人群中出來一個人,客氣而又不失禮儀道:“江先生,把這狐狸精交給我們吧。”
江渝微微抬下巴,一眼就看穿那副貪婪相,沒等拒絕,又出來一個人嚷嚷道:“你們謝家可別想把這份功勞獨佔了,江先生,你把這狐狸交給我,我保準讓它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謝家人群裡又出來一個人,爭道:“你們葉家鑽研醫術,除妖還是外行,還是交給我比較好。”
“你什麽意思!我們葉家醫術怎麽了,上次你被蠱屍咬了,不還是一請三拜求我們救得你。”
“你別跟我提上次……”
石峰先頭以《五行奇門籙》為籌,此刻眾人搶破頭想要懷中的狐狸,眼見火藥味越來越重。
葉家家主雄威一震,訓斥道:“吵什麽,成何體統!”
方才吵架的子弟立刻閉了嘴,灰溜溜的低下頭不做聲了。
謝家家主開口道:“既然狐狸是陳先生與白爺尋得,自然是歸他們。”
雖然不甘心,但白家勢大,為了這麽個東西去得罪道門第一的家族,還是不值當的。
白曜冷淡道:“不用,我不需要,歸你們。”
“白曜。”江渝蹙眉,有些錯愕。
白曜低了下頭,用僅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相信我。”
他一松口,其他家族就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又開始打破頭的爭。
眼見法器都掏出來了,畫符的畫符,念咒的念咒。石叔迫不得已出來圓場,擺手往下壓。
“好了好了,諸位,現在都這麽晚了,大家爭下去也沒什麽結果,不如今晚先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從長計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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