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你那是什麽眼神,猶豫的抬起手,揮了兩下,試探道:“老板再見?”
無聲歎了口氣,一臉無奈作罷的表情,走到門口,扭開把手,出門前又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回頭叮囑。“晚上我不過來了,那邊有點事,你將就吃醫院餐吧。”
“下午還有一次針,你別推掉,把它打完。聽話。”想了想又道:“無論發生什麽,都要等我回來,不許擅自離開醫院。”
就像是遠行丈夫囑托不諳世事的嬌妻一樣,諄諄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想了想,真的再沒什麽可說的了,輕歎了口氣,像是到了嘴邊的鴨子又放了一樣十分遺憾,不舍看了他眼。
江渝:“……”
你這幅哀怨模樣,搞的好像咱倆有什麽一樣。僵硬扯了扯嘴角,揮手。
“老板走好。”
赤腳下床,蹭蹭兩步上前,將門咣當關上。把這個嗶嗶賴賴了半天都不走的人以及海王哀怨目光一起被關在門外。
腦子有病嗎?
跳回床上躺下,真是的,說那麽多沒用的幹什麽,早點回來不就行了。
他才不在乎什麽針不針的,不就是挨次扎嗎。
躺在床上,心思緩慢靜下來後,他想,白曜說那邊的事,是指冥府的事情?
江湘琦磨磨蹭蹭坐起來。
她本來性子就比較內斂,話不多。每次白曜來都盡量降低存在感,總覺得打擾兩人不好。
看著仰頭想事的江渝,溫吞道:“哥哥,白曜哥對你真的很好啊。”
“是啊。”江渝若有所思,白曜對他的好,他感覺的到,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保護與照顧。
可是,為什麽。
因為這張臉嗎?
自嘲笑了笑,他雖然自戀卻也自知,那樣一個堪稱呼風喚雨的人,要泡他,不至於下這麽大成本——一條性命。
白家只是跟冥府有關系,並不是掌管生死的閻王,改命的事對他來說也很棘手,否則不至於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冥界跑。
江渝揚起頭,喉結再次凸顯出來,脖子的線條韌而美,像是工筆中的高古遊絲描,到了末端柔美收進領口掩藏,看著醫院白花花的天花板,緩慢的眨著眼睛。
他能在龍蛇混雜的地方乾乾淨淨混這麽多年,靠的不是腦子進水和神經脫線。相反,在某些時候,江渝敏銳的觀察力與信息捕捉能力,情商和智商都比一般人要高。很懂得察言觀色。
從第一次見面,江渝就發現白曜看他的眼神很不尋常,貪婪又克制,相處時,又像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自然,隨意。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對於白曜這個人的性格還是了解一點,簡單來說就是狂妄酷炫拽,可能是職業原因,成天頂著一張厭世臉,無論對人對鬼都沒什麽好臉色,比如那個警察就被甩了一臉冰碴子,黑白無常也給駁了面子。
這麽一個人,憑什麽對他如沐春風有求必應。
江渝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喉結,剛才那侵略性的目光,他注意到了。
一向跳脫的大腦,難得沉穩的徐徐轉動,形成了一個不成氣候的猜測——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第20章 站在床前的女鬼
沒過多久打針的護士就來了,無形中又收割了一位媽媽粉。
扎針時候一直反覆確認:“疼不疼?疼不疼?真的不疼是吧。”
江渝連連點頭。“是的,真的,不疼。”
絮絮叨叨又叮囑了很多忌口沾水常識。媽媽粉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掏出手機。“小夥子,長的怪俊的,阿姨有個女兒,跟你差不多大,加個微信吧,你們聊聊。”
江渝一臉意料之中,佯裝羞澀道:“不好意思啊阿姨,我結婚了。”
“啊?”老阿姨很驚訝。“你還這麽年輕……”
英年早婚?
他眨巴著眼睛,一本正經胡扯。“就剛才,白頭髮那個,我對象。”是的,白曜簡直是上天為他量身定做的擋桃花神器,第一,他是這醫院的大老板,沒人敢撬他牆角。第二,成日一臉生人勿進,沒人會找他去確認。第三,也算是報復他成天嗶嗶賴賴的不正經,彼此彼此。
一句話五殺,乾淨利落,成功把病房內老阿姨和門口幾個探頭探腦的年輕小護士勸退。
點滴中可能有催眠成分,打上不久他的眼皮就撐不住了,越來越重,怎麽回事,他迷蒙想著,頭一歪靠在身後枕頭上睡了過去。
他來到了一個地方。
天空灰蒙蒙的,黑青色混染,時不時夾雜著道道紫色閃電,雷紋在空中蔓延,末梢又劈裡啪啦炸開,呼啦呼啦打著閃,四周仿佛北極洲盡頭的極夜,又像是黎明之前的破曉,能看到東西,卻很暗。
江渝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這地方他未來過,零零散散的枯樹張牙舞爪,入眼可及盡是及腰的曼珠沙華,豔豔赤色似鮮血欲滴,又如烈火摧拉枯朽直燒到天邊。
眼前的大地一片鮮紅,觸目驚心。
這人不著調想著,哪裡環衛這麽厲害,養這麽一大片帶傳說色彩的花,很快就會成網紅打卡聖地了。
東南西北大致相同,他隨便選了右手邊方向,漫無目的往前走,也不知要去哪裡。
走了會兒,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野獸咆哮。
這是他走了半天,除了紅花枯樹遇到的唯一活物,是獅子還是老虎,難道自己來到了蘇門答臘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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